连夜回到剧组,
早晨的阳光带着些许慵懒,透过保姆车那半遮的车窗,洒下明亮和灰白阴影交织的,斑驳的光影。
鹿菌刚结束一场漫长而又高强度的拍摄,整个人像被抽去了力气一般,瘫倒在柔软的座椅上。
她摘下那顶沾满片场灰尘的毛线帽,长长到肩膀的秀发肆意散开,略显凌乱,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还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终于结束了……”
鹿菌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疲惫。
她揉了揉酸涩的肩膀,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还不断回放着刚才拍摄的场景。
无奈之下,只能把几部戏当做一次全新的挑战。
四十岁的灵魂,还保留一半的骄傲,另一半的已经是一个成熟娱乐圈打工人了。
《天生坏种》对她来说,她饰演的角色性格复杂,内心世界丰富,每一场戏都需要她全情投入,将自己完全代入角色之中。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保姆车的门突然被轻轻拉开,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鹿菌猛地睁开眼睛,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被惊喜点亮。
“你来了。”鹿菌又惊又喜。
但她没有力气移动,只是伸出手,要抱抱。
眼尾含笑,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江沣手中那根拐杖时,再多次都不会完全习惯,也或许习惯的是对他的担忧和心疼。
江沣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如冬日暖阳。
他拄着拐杖,缓缓走进车内,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但眼神里却透着坚定。
“想你了,就来看看你。”江沣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在鹿菌身边坐下,将拐杖靠在一旁。
鹿菌的眼眶微微泛红,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江沣的脸颊,手指轻微颤抖:“你的腿……不是说还需要半个月的复健吗?怎么就出来了?会不会太勉强了?”
江沣轻轻握住鹿菌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摩挲着:
“别担心,已经恢复得很好了。经过这一年半的复健,医生说了,我现在已经可以脱离轮椅走路了,今天就是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
鹿菌的眼中闪烁着晶莹,她激动地抱住江沣,声音带着一丝连她都没有想到的哽咽。
系统解绑的时候,说的康复值会陆续发放她还没有实感。现在看他恢复到他现在能做到的最好,鹿菌还是很动容。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这一年半太不容易了,你付出了那么多努力……”
江沣拍了拍鹿菌的后背,轻声。像一起安慰着一年半前初缝变故的他自己:“我知道的,都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且,有你一直陪着我,给我鼓励,我才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之前你都没有不要我,以后更不能不要我了。”
“你会不要自己的福星吗?”
鹿菌很会承诺,她真的很会爱人,巧妙地避开他的自卑,给他最深切的告白,最长久的承诺。
鹿菌整理了一下情绪,靠在江沣的肩膀上,轻轻叹了口气:“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拍戏有多累。这部戏的角色太难把握了,内心戏特别多,每一场戏都像是在经历一次灵魂的洗礼。”
江沣微微侧头,在鹿菌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我相信你的演技,你一定可以把这个角色诠释得非常完美。而且,你这么努力,付出了这么多,观众一定会看到你的用心的。”
鹿菌抬起头,看着江沣的眼睛,眼中满是感动。好像前世也是这样,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可以,是第一个肯定她演技的人。
她吻他,啃咬他的唇,像是说:
“谢谢你一直这么相信我。”
江沣回吻她,少见的不温柔,他还伸手轻轻握住鹿菌的手,十指相扣:“我们都是在努力,也在互相支撑着彼此。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一起克服,好不好?”
鹿菌转而轻吻他的耳朵,点点头:“好,一起面对,一起克服。”
接下来的时间里,鹿菌开始详细地和江沣分享她在拍戏过程中的点点滴滴。
她讲到拍摄一场哭戏时,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反复拍摄了十几次,哭得嗓子都哑了;讲到和对手演员对戏时,因为太过投入,不小心撞到了道具上,额头肿起了一个大包。
还讲到为了更好地理解角色,她每天都会花大量的时间去研究剧本,揣摩角色的心理变化,常常失眠到深夜……
江沣静静地听着,时而皱起眉头,为鹿菌的辛苦感到心疼;时而露出微笑,为鹿菌的敬业和执着感到骄傲。他不时地插几句话,给鹿菌一些安慰和鼓励,或者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你知道吗?有一场戏,我要表现出角色在失去最亲的人时那种绝望和无助。我当时真的感觉自己完全陷入了那个角色的世界里,那种痛苦和悲伤让我几乎窒息。”
鹿菌说着,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江沣轻轻抚摸着鹿菌的头发,安慰道:“你能把自己完全代入角色,这是好事啊。说明你真的很用心在演戏,观众也一定能感受到你所传达的情感。不过,你也要注意自己的情绪,别让自己陷得太深,拍完戏了就赶紧走出来。”
鹿菌靠在江沣的怀里,点了点头:
“我知道,每次拍完那种特别虐心的戏,我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缓过来。有时候回到酒店,一个人躺在床上,还会忍不住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