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找不到什么证据,傅书漫不经心地想道。
否则此刻迎接她的就是一辆警车外加一副镣铐了。
然而她脸上却浮现出诧异的神色:“尤里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这样子的,有些事情需要和您确认一下。”
“这当然是没问题的,市民自然要配合警察,”傅书说道,“请问是要去警局吗还是?”
她在明知故问。
这附近大概有五个人,三个方向。
在周围的栏杆甚至阴影处,假装路人时不时地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都做到这份上了,自然还是打算采用迂回的方式,在对方熟悉的环境下,放送对方警惕,以便能够及时在突发情况下制止对方。
要是傅书没猜错的话,想必尤里现在的大衣就放着一只录音笔呢。
“这次只是想和你聊一下,所以随便找个地方就好。”
傅书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便就近找了一张长椅子坐下。
“我好像最近经常看见您,”傅书轻声说道,“您是在这里工作吗?”
“是的,”他装作不经意地说道,“我倒是经常见到傅小姐经常早出晚归?”
“啊是的,因为工作有点繁忙。”
“是吗?”尤里说道,“我倒是认识几个,都很早就可以下班了。”
竟然还调查了其他人吗?
真是可怕的家伙。
傅书幽幽地叹了口气:“尤里先生您可别小看这助教的工作,尽管我们在学校着实打卡下班,但是回到家中却只是又换了个地方继续工作。”
“工作压力一大,自然晚上就容易肚子饿,所以有的时候做完工作就会想出去外面。”
“尤里先生您大概不知道吧,对于我们这种压力大的人,晚上一定要做点什么,吃饭也好,逛街也好,就是一定要将压力给释放出去。”
“您能懂吗?”
尤里的眼神难得恍惚了一下。
他总觉得傅书每一个字都回答在了点上,但连起来好像都要开始话题跑偏。
好在耳朵里塞着的窃听器,同事见他不太对劲,便提醒了他一下。
尤里敛了神色,反应过来才勉强回忆起自己的提问大纲。
“对了,有件事情我也忘记感谢您了,”说道此处他还真的有些抱歉,“之前喝醉酒的时候还真的是麻烦您了。”
“那件事情吗?”傅书摇摇头,“您不用太客气。”
反正最后把他安全送回家的是万能的出租车司机,与她无关。
尤里提起这件事情,自然在意的当然并不是这件事情,而是她当时使用的包扎手法。
傅书身为一个普通人,在处理伤口方面应当有心得,但是那种方式是军事专用,若非她经常使用,想必当时也不会如此熟练的操作。
“傅小姐包扎的方式有些独特,是您自己学的吗?”
无论她回答是别人教的还是自学的,都可以顺着答案抓到漏洞。
“那倒不是,是我在一本军事教材上看到的。”
准确来说,是当时在教阿尼亚闲来无事的时候,在她那面书墙里面学到的。
“这倒是有些稀奇,能方便说一下是哪本教材吗?”
“这当然可以,是通用的军用教材《军事教材大全》。”
作为人手一本的通识教育教材本,从小就是学霸的尤里自然也知道这本书,而傅书确实没有说谎,因为这其中确实提到了常见的野外求生时的一些标准处理方式。
可是问题是,它就只放了一张包扎的完成图啊!
“我当时就觉得这样子包扎好,于是研究了许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
那可真是天赋异禀啊,尤里继续眼神飘忽,他当初还因为包扎不严格被说了好久。
不过等等。
“我记得傅小姐好像没有受到基础教育,怎么会了解这本书呢?”
“因为我当时在垃圾桶翻到的。”
论起睁眼说瞎话谁都比不过傅书:“反倒是尤里先生,您怎么会知道我小时候没有接受教育呢?”
“......”
如果能穿越到十秒前,尤里绝对不会问这个问题。
正当他努力想答案的时候,反倒是傅书体贴地给他想好了答案。
“您是因为在调查人口受教育率的时候恰好看到我的名字吗?”
“......嗯确实是,受教育,看到的。”
眼见着话题再度中断,争气的队友又开始提醒尤里了。
虽然尤里前面几回试探完全败北,但是从现在开始他一定会扳回一局的。
傅书看着对方脸上又挂起了一副势在必得的笑容。
“傅小姐知道这几天发生在动物基地的案件吗?”
“前几天在中午的电视新闻上看到,好可怕,”傅书有点不敢相信,“虽然我看新闻说没有什么损失,但是还是希望能够尽快落网。”
“那傅小姐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警察吗?”
因为你姐姐。
你个姐控。
傅书自然只能给他扯理由:“尤里先生是一个很负责的人,所以也想为国家做贡献才去做的是吗?”
“就是这样,”尽管他身穿常服,但是那股子肃杀气息,还是忍不住从他的举止中泄露几分出来。
“所以今日我就是为此事而来。”
尤里继续说道:“我那天与那盗贼过招,因为是在花店附近,所以他身上会带了一点花香。”
傅书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所以你那天特意问我花香味,这也就代表着......”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所以您是在怀疑我吗?”
尤里没有表态,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傅书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您这一切,我那天之所以买花......之所以买花,其实是因为......”
她眼里的泪水似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声音破碎得几乎不成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