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周锦怀微皱起眉,沉声说道。
那下属独臂握拳,跑到他面前,像是被刺激到似的,打算单手与他拼命斗下去。
周锦怀哼笑一声,后退转步到一旁,提剑砍下那下属的另一臂。
不直接杀死他,单纯是因为昨夜穆承安差点命丧在他手下。
“啊——”惨叫声响彻整个王府。
“这是你的……报应。”
言罢,抬剑夺首。
那下属的脑袋从身体上滚落下来,血液迅速染红地面。
周锦怀面不改色地看着那残尸,将剑收入鞘中便去寻穆承安了。
出了后院是一片树林,赦北王与姜涴踩在落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涴儿,当心些。”赦北王牵着姜涴在树林中疾走。
“夫君,你想好我们的去处了吗?”姜涴试探问道。
“并未,咱们先逃命。”
树林的尽头是一条码头。
赦北王加快步伐,说道:“涴儿,前面就到了,快!”
眼瞧着马上就快到了,但前方却站着一个人。
“王爷,打算去哪里?”穆承安彬彬说道。
虽说语气听着和气,但眸中凉意丝毫未褪。
“你,你什么时候追上来的?”赦北王指着他说道,人却是在慢慢后退。
穆承安一步又一步逼近,说道:“自然是在王爷逃命的时候。”顿了顿又笑着继续道,“孤奉皇命前来捉拿赦北王,王爷若是继续逃下去,孤或许就要用些特别的手段了。”
“穆承安,你现在就孤身一人,能用什么手段?”
“孤身一人又如何?先不说王爷先前干过的脏事,光是贪污的银两就不要少数,足以诛你九族。”穆承安平静道。
“那又怎样?”赦北王继续后退,“本王与你……后会无期!”说完,便朝穆承安扔出药粉,转身大步逃跑。
穆承安抬手用衣袖挡住,后退几步不让药粉没入口鼻。
赦北王还没跑几步,便撞上了周锦怀持在手中的剑。鲜红的血液沿着胸口慢慢流出。
“现在才是真正的后会无期。”周锦怀抽出剑。
“你……”赦北王双目带着震惊双膝跪倒在周锦怀面前。
姜涴见此,瞬间泪如雨下,崩溃大哭,嘶哑地喊着:“夫君!”她连忙上前接住赦北王的尸体,双手紧紧抱着,嘴中小声嘟囔着,“既然你都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用……”她慢慢放下赦北王,上前一步用手握住剑身,手掌渗出血,她将剑抵在喉前,自刎倒下。
周锦怀眸中闪过震惊,他被姜涴毫不犹豫地殉情惊到。
原来爱到极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去死。
姜涴眼中还有着泪珠,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牵住赦北王的手,瞑目死去。
周锦怀没管这么多,绕过药粉去寻穆承安。
“殿下,你怎么样?”周锦怀关切地问道。
“孤无事。那药粉只是普通的药粉,无毒,锦怀不必担心。”
“嗯。那殿下你的腰伤……”
那刺客踹的那么用力,没有几日肯定是好不了的,只不过是穆承安在强撑罢了。
他也不想要周锦怀过度关心他,只得轻声说道:“无碍。”
药粉散去,现出了倒死在地下的二人。
周锦怀看着那两具尸体,问道:“他们的尸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只得安排人将他们葬了。当下先去搜查一下赦北王府,看看他将贪污的军饷藏在了哪里。”穆承安答道。
“好。”
赦北王府很大,若是要一间房一间房地找过去,那可能得到日落西山才会有结果。
他们随意问了几个下人,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在思考时,客房走出来一位年轻男子。
那男子面上戴着一个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头发半束,两条辫子从鬓角连往发冠,身着浅青色衣裙,看上去温文儒雅,知书达理。
“在下在房中隐约听到两位公子交谈的声音。敢问两位公子可是在寻什么?”那位男子恭敬地说道。
“正是,不慎叨扰到公子,还请公子忽要怪罪。”穆承安见他没有恶意,便也恭敬地回道。
男子微笑回道:“无妨。”
“公子可是赦北王的至亲?”穆承安问道。
“并非,在下只是与赦北王有些过节,过来借宿一夜,隔日便走。”
“如此甚好。既然这里是公子的屋子,那我们便不多叨扰了。告辞。”说完,穆承安朝那位男子行了一礼。
还没等他们迈出第一步,那位男子喊停了他:“公子且慢,”他追上前,“在下不久前听到了利器拼打的声音,府中是出了什么事吗?”
周锦怀挑了挑眉,说道:“既然你都听到了,自然是有事发生。”
那位男子轻笑一声,态度不变,说道:“看公子面相,想必这位佩剑的公子指定身手不凡。”
“还好,没有殿下厉害。”周锦怀勾勾唇说道。
穆承安瞥了他一眼,又朝着那位男子陪笑解释道:“我们没有恶意,公子不必介怀。赦北王涉嫌贪污案,孤与一旁的公子本是想将他捉拿归案,奈何赦北王一路逃到后院……”
穆承安与他讲清前因后果后便打算离开。
“原来如此”那男子下跪便打算行跪拜礼,“那您便是太子殿下吧。草民拜见……”
穆承安连连上前将他扶起,说道:“公子不必行如此大礼,孤身份不便,公子只需揖礼便可。”
“多谢太子殿下,草民先前不知殿下身份,失礼了。”那名男子拱手道,“那一旁的公子便是殿下的随侍了吧。”
穆承安闻言轻笑一声,说道:“哦,这位是临……”
还没等穆承安说完,周锦怀便抢先插嘴道:“猜的没错,我正是太子殿下的随侍。”
穆承安微微一怔,却又很快恢复平静说道:“他说是便是吧。”
“甚好。既然殿下要寻赦北王的藏赃之处,不如带上草民一起,或许能帮到太子殿下。”
“那便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