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秒钟,戏霜思前想后考虑了很多,甚至把梳理贺怀知的计划提上了议程。
因此倪情招呼他们上车,戏霜还特意绕道了贺怀知背后的位子。
“戏霜你不坐副驾?”倪情诧异,他原本想让戏霜坐前面和贺怀知多接触,结果门都给他打开了,还愣是跑去了后面。
“感觉后坐挺舒服的,而且我和郝阳阳坐一起可以聊天。”
“对啊,这可是我俩第一次坐上大G,对啵狗爹。”郝阳阳上了车就东张西望,还拉着戏霜拍照。
戏霜躲在郝阳阳身后,不太自然的比了个耶,拍完照就回了原位。
前头倪情和贺怀知已经聊上了,见贺怀知没什么太反常的,他悄悄舒了一口气。他就怕贺怀知随时随地破防发癫,看目前的状况应该是不会的,他对自己的身份还没有丝毫起疑。
昨晚的雪下的特别大,路并不好开。市区还有几条道因为积雪还未清除,暂时封闭道路,导致其他路况堵塞。
抵达王芜的个人展会都快中午了,戏霜和郝阳阳还是坚持先来展会逛一圈,再去吃午饭。其他两人只好陪同。
进门签了到,给负责人看了邀请函,人手领了一份个人作品集,他们才往里边走。
王芜的个人展全靠赞助商鼎力支持才能举办成功,会场工作人员全是赞助商聘请的专业人士,必要时刻还会为来宾讲解作品。
戏霜和郝阳阳是他的学生,没有工作人员比他们更专业,因此他们委婉拒绝了工作人员的陪同。怕贺怀知和倪情无聊,戏霜和郝阳阳偶尔会和他们说几句话。
直到王芜听到消息赶来。
王芜临近中年,一头自然卷,身形偏瘦,穿着也朴素。方框眼镜一戴,书生气简直腌入味了。
“刚才和赞助商挑作品去了。”王芜解释了一下,匆匆赶来,他气喘吁吁的,头上还有些汗。
“是赞助商要的吗?他没让你写?”戏霜家里有人办过个展,对内情还是了解一些。所谓赞助并非无偿的,大多数赞助商在帮助书法家举办完个人展会后,都会收藏一些他的字画,或者预约他的下几幅作品。
王芜在书法界也算小有名气,他的墨宝也有人收藏。
“都是要现成的。况且下雪也没几个人来了,我让他们挑了那边的作品。”王芜指了几个地方,墙上都是空白的,显然原先挂在哪里的作品已经被挑中带走了,“今天展会最后一天又是下雪,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幸好你们赶上了,不然就要走空了。”
王芜:“等会干脆别走了,等会和我一起去点东西。还有这边两位……是你的朋友吗?不错,长的一表人才。”
王芜的目光落在另外两人身上。
戏霜连忙说:“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金融系的大四学生倪情,另一个是生工的,今年大三。”
王芜还在打量两人,总觉那位高个子的青年很眼熟,听到生工,才想起学校的官网。
“那我知道了,学校的名生专栏有他。后生可畏啊,这样吧,”必要时刻王芜很豪气,大手一挥:“今天中午饭必须我请了,就当酬谢下雪天不远千里赶来支持我的工作。你们都同意吧?”
他的两位学生自然不敢有意见。
倪情推了一下镜框,“让您破费了。”
倪情惯会说话的,没一会就和王芜聊上了,两人越走越远,戏霜和郝阳阳就在身后跟着,哦,不,身边还有一个全程冷漠脸的保镖。
一行人走马观花游了一圈展会,就乘电梯下楼去了停车场。
倪情和王芜还在聊天,慢慢就掉队了。
戏霜原本没注意。
贺怀知走在他身边,倏地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最近很忙吗?”
戏霜:?
他转头看了看,发现只余下他和贺怀知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回想刚才贺怀知的问题,这是贺怀知今天第一次和他说话,他斟酌了片刻,道:“挺忙的,刚好有几个适合学生参加的比赛,在帮他们准备比赛。而且前几天□□还下了文,月底要举行文艺家下基层的活动,省书协要求我们参加。”
这么一听确实挺忙的,但实际都是些还没边的事。
贺怀知扯了一下嘴角,还真是满嘴谎言的骗子。
明明昨天还在小区门口买红薯,宁愿在摊口等个十几分钟。
前天下了课特意绕道第二食堂买了个烧饼,晚上在烧烤摊点了两只烤牛蛙。
还有,前几天还陪着室友到找薛吾,三个人在奶茶店坐了一下午,光是打游戏。
时间充裕的很,偏偏不给他发消息。
啧,真是讨厌。贺怀知烦躁地皱了一下眉。
这种任何事脱离掌控的感觉真讨厌。
讨厌别人骗他。
更讨厌被冷待。
贺怀知虚虚盯着远处一盏破损的灯,灯下是黑漆漆的通道口,像是为他准备好的小黑屋,很适合把人捆绑进去,狠狠教训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