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值得便值得。”

“为何不走？害怕我们查许青霄？”林昭昭步步紧逼。

许梦神情变得阴郁，“你们修士怎么这么多事？我甘愿被抓不行吗？”

谢玄之轻笑出声，“你费尽心思只是为了自费修为？困于收妖塔？我可没见过像你这样蠢的妖物。”

许梦撇过脸，不愿再开口。

谢玄之自顾自继续说：“你昨晚忙活那么久，不只给王承德施咒吧。”

许梦指甲掐进肉里，垂下眼眸，不想让他们二人看出些什么。

“昨夜到现在，你不是一直在拖时间吗？”

“小梦，你说与王承德无冤无仇，可昨夜给王承德制造的梦境却是赎罪。”林昭昭顿了顿，“我想你多半不懂人情世故，平日接触的人也只有许青霄一人，你又如何与王承德结仇？无论是之前制造梦魇，还是今日主动出现在这，都是为了许青霄吧。”

许梦抬眸，怔怔地看着林昭昭，半晌，开口道：“他不知情，此事是我一人所为。”

林昭昭沉默了，看着许梦瞬间倾颓下来，内心也不是滋味。

“昨夜还做了什么？”谢玄之淡淡开口。

“除了咒术，只安排人今早散播一些鬼神迷信。”许梦垂下头。

谢玄之了然点点头。

林昭昭：“真正的许梦去哪里了？”

许梦眼底蒙上一层水雾，“早死了。”

“与王承德有关？”

许梦点点头，目光放空，回忆起来：“十多年前，王承德才刚刚上任没多久。有一年，桃溪城发洪水，京城派人来巡视灾情，王承德所管辖的一带治理最好，只有郊外一处受了灾，但他为了升官晋爵，将那处灾情隐瞒下来。可那一带却住了几户人家，洪水不断冲撞着房屋，粮食全部被淹，许家地势高，撑得最久，可惜等了几日也没有等到救援，小女儿最先饿死了。一家人希望慢慢破灭，父母带着年幼的儿子准备赴死，谁知那男孩命大，竟然活了过来。”许梦面色如霜，“之后洪水冲走了一切，又有谁还记得无辜的亡灵？”

林昭昭和谢玄之皱着眉，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他于我有恩，我无以为报，便想了此计。”

许梦说完突然口吐鲜血，可她并不在意，还想强行运用妖力维持身体状况，林昭昭眼疾手快，掷过去一张符纸，阻止了她进一步动作，许梦终于抵不住化为了原形。

林昭昭慌忙跑过去，“她这是怎么了？”

“强行使用妖术遭到反噬了。”

林昭昭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许梦，给她喂下一颗玄清丹，轻轻将她收进布袋。

林昭昭眉头紧锁，沉沉开口：“先去与他们会合。”

两人又赶到城门口，找到谢玄之和柳薏后，简单说明了情况。

“竟然是这样的。”柳薏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城里已经传开了，据说王承德早些年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现在被鬼神索命了。”

江行舟点点头，“是这样的，城口这边好多人讨论，听说之前王承德请回家的道士也出面证明了。”

谢玄之：“看来这许梦规划很久了。”

林昭昭：“王承德该，即使他这些年做得再好，也不能抹去当年的罪行。”

江行舟点点头，“不过现在该如何？许青霄还查不查？”

“虽然许梦拦下所有罪责，但我不相信许青霄没有参与。”柳薏微微皱眉，她依旧坚持一贯的原则，就事论事，还是应该查到底。

林昭昭和谢玄之同时选择沉默，林昭昭还在纠结，虽然她已经认定许青霄知情，谢玄之则是不愿多管。

“先看看许梦的情况吧，等她醒来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林昭昭想了半晌，选择一个折中的方案。

江行舟：“这也是个办法，正好王承德也还未醒，不如先等两人醒来。”

四人一同回到旅店，林昭昭将许梦从布袋中放出，可惜她还在昏迷之中，不过玄清丹已经稳住了她的心神。

“这许梦竟然是原始的沙魇一族。”江行舟看着许梦一尘不染的白毛，有些不可思议地说，“早些年，我曾在江湖上听说过，这原始的沙魇兽因为存世不多，早已隐居起来，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

林昭昭有些好奇地问：“沙魇还有区分吗？”

江行舟点点头，“那是自然，上次我们在太守府看见的那只魇兽是灰棕色毛发，现在大部分沙魇都是灰白杂色。”

林昭昭望了一眼许梦，若有所思，许梦确实比较好看。

“她反噬严重，强行使用妖力是要自毁，看来这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了。”柳薏不愿亲近妖物，皱着眉在旁边。

“这妖物还挺有骨气。”谢玄之靠着椅背，随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