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警察说他们早就接到那个村的报警电话了,对方声称有人要杀他,他们过去看过了,那人报假警,实际什么事都没发生。
村民们反应报假警的人受过刺激,总是幻想有人杀他,应该是精神出现了问题,患有被害妄想症。
村庄在隔壁市,距离这边较远,宋浔他们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个村子比红枣村还偏僻荒凉。
夜色下,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叫。
昭星在车上睡着了,这会儿刚醒,可能是看到陌生地方,不适应,哭了起来。
宋浔拿着个彩色小球在他面前晃,哄着他。
昭星非常喜欢这个彩色小球,之前去体检,哭着不让医生碰,拿出这个小球给他玩,很快就不哭了。
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都哄不好,一直哭。
不知是不是村子里的狗听觉灵敏,听到了昭星的哭声,叫得比刚才凶。
几人往前走了一会儿,宋浔忽然停下。
扭头望向右边胡同最里侧那户人家,大门紧闭,院子里没开灯,房间窗户上也没有光透出来,漆黑一片。
旁边两户邻居也都像没人住一样,一点动静光亮都没有。
片刻后,宋浔跑过去。
言澈、顾航和邹建明跟上。
院门锁着,宋浔耳朵靠近门缝。
两秒后,他眉心拧紧,把昭星裹在大衣里,抬腿,对着大门就是一脚。
咣当两声,两扇门倒在地上。
言澈和顾航还没反应过来,宋浔已经进了院子。
院子西侧有一堆干柴,柴火堆后面的地上伸出一只手。
手腕细弱得像是骷髅上包了一层白纸。
手背上全是血。
柴火堆后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不是挺能耐的吗,还想杀我,你倒是起来啊!”
“他妈的!贱/种!还敢骂我!”
“啪!啪!”是扇耳光的声音。
“呜哇哇……”
昭星可能是被大衣裹着,憋坏了,在宋浔怀里扭动挣扎着,哭得很痛,很难过。
中年男人这才慢悠悠站起身,“警察同志来得这么快……”
看见是宋浔,刘栋愣了下,“你不是那个……”
“宋浔。”
“你怀里的小崽子……”
“他有名字,昭星。”
“果然是那个命硬的杂/种……”
地上那只手蜷了蜷。
“傻逼!再骂一句试试!”言澈上前,当胸给了他一脚。
刘栋摔在地上,哀嚎着喊道:“我,我已经报警了……”
顾航正蹲在地上,看那只手的主人伤势如何,对方在他看来是个只有十几岁的男孩,穿着深蓝色运动装,上衣原本的拉链被几颗形状颜色各异的纽扣代替,此时还掉了两颗,不伦不类,裤脚已经磨毛脱线。
脸上、衣服上,好多血。
“救护车马上到,你坚持一下。”
“脑……”昭阳嘴唇微张。
“什么?”顾航靠近去听。
“脑……残,为,为什么,带昭,昭星,来这种地方……”
顾航:“……??”
一直未动的宋浔,把大衣脱掉,将昭星包在里面,裹严实,塞到腿软得快站不住的邹建明怀里,并手动掰着邹建明的肩膀,让他面对大门的方向。
然后,甩了甩手腕,“是个好地方,销毁个别人类应该不会被发现,可惜……”
宋浔走到刘栋面前,“可惜,你报了警,稍微有点麻烦。”
“你叫刘栋?”
“你,你想干什么?”刘栋惊恐道,“是,是昭阳自己摔在地上,血也是他鼻子自己流的……”
“我当然知道,你院子里不是装了监控吗。”
刚才沉默的那几十秒,宋浔把监控画面看完了。
那个叫昭阳的男孩拿刀进来时,气势汹汹,刘栋吓得缩在地上求饶。
不过,昭阳刚出手,刘栋只是反抗时踢了他一脚,昭阳便倒在地上,鼻子开始流血。
之后,刘栋关掉监控,对其进行了长达二十分钟的殴打、言语羞辱。
“不男不女的贱/人,跟你姐姐一样贱!”
“你他妈长这么骚,就该被卖到窑/子里!”
“哈哈哈,我偏不杀你,进监狱吧你!”
刘栋羞辱完才报警,声称昭阳杀人未遂,凶手已经被他正当防卫制服。
不过刘栋不知道的是隔壁邻居家的树上,有一个隐形的摄像头,把后面这段拍了下来。
“你说得没错,杀人未遂也是要付出法律付代价的。”
“不过,未遂与未遂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如果被杀的那个人差一点死了呢?”
“什么……”
刘栋刚问了两个字,宋浔一脚跺在他手上。
“啊!!”刘栋尖叫哀嚎。
大门口,邹建明抱紧昭星,捂住他耳朵。
言澈和顾航吓得一激灵,想劝宋浔,根本没机回凑上去。
刘栋在宋浔手里就像哄昭星玩儿的那个彩色小球,一脚踢出去,在地上弹上弹下,毫无挣脱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宋浔才停下。
面不改色气不喘,淡定地朝自己脸上挥了两拳。
捡起地上的刀,从口袋里掏出他专属的纸巾,抹掉刀上的指纹,递到奄奄一息的刘栋手中。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握着刘栋的手插进自己胸口。
宋浔今天穿的浅灰色衬衣,被血染红。
刘栋眼角绷着,眼珠瞪得快要掉出来。
宋浔望着他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