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江北听见后,立刻掉头,跑进巷子里面。
一阵兵荒马乱。
好在等张老大夫帮林方秋号脉后,解释说:“心思过重、焦虑,饮食不节,这是耗了气血,气血一亏,才突然晕倒,没什么大碍,我写个安神补血的方子,平日里多注意些。”
郑江北这才缓过神来,“那就好,那就好。”找了笔纸,递给张老大夫。
还想起来,林方秋吃着别的药,“大夫您等下,他之前还有吃别的药,会不会有冲突。”
“你找来,我看看。”
郑江北点头,转身后,这才发现正在宁婆婆怀里哭的玉哥儿,刚才着急的,都忘了这个小家伙。
他走向玉哥儿,摸了摸玉哥儿的脑袋,“没事了,不哭了,你阿爹没事,等会儿吃了药就好了,还记不记得你阿爹平时吃的药在哪?”
玉哥儿擦了擦眼泪,“在…呜…在桌子上的小盒子里…呜呜…”
宁婆婆示意郑江北赶紧去找药,她来安抚玉哥儿。
郑江北就去了西边的厢房。
找到桌子上的小盒子,拿出瓷瓶打开。
可瓶子里是空的?郑江北愣在原地。
最后还是拿着瓶子回了东边。
“他的药吃完了,这是瓶子,有用吗?”
张老大夫拿过瓶子,闻了闻,药味很浓,也是一些安神补血的药丸,“大概知道了些,无妨,不冲突。”
郑江北拿着写好的药方,就去了药铺抓药。
到了下午,林方秋醒来,望着头顶的床幔,发现这好像不是自己的屋子,结果扭头就看到郑江北抱着玉哥儿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两个人眼睛都有些红。
玉哥儿看见他睁开眼,连忙从郑江北怀里下来,趴到床边,“阿爹,你还难受吗?”
林方秋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感觉自己好多了,伸手摸了摸玉哥儿的眼睛,“我没事,已经好多了,对不起,吓到你了。”
玉哥儿嘀咕嘀咕地说:“江北叔叔和太婆婆也吓坏了。”
林方秋看了看郑江北,说了句:“谢谢你。”
郑江北把玉哥儿拉回来,“不要打扰你阿爹休息,去外面找太婆婆玩吧。”
玉哥儿不想去,他想陪着阿爹。
林方秋觉察郑江北应该有话说,也对玉哥儿说:“去找太婆婆吧,阿爹困了,还想睡觉,醒来再陪你玩。”
玉哥儿这才出去。
等玉哥儿出去后,郑江北直接坐到了玉哥儿刚刚趴的地方。
林方秋往里挪了挪。
只听他开了口,“林方秋,你真行,为了还我钱,把药都断了,你还要不要命了?”
算算日子,东平县应该在他离开的那几天就把新药寄来了啊,一瓶药能吃一个月的。
天知道,郑江北看到药瓶是空的那一刻,真的难受死了,林方秋就这么想离开他吗?为了还钱,连命都不要了?
林方秋疑惑,不吃药?他按时吃了啊,今天早上他就吃了,嗯,最后一颗,新的药在……好像落在书肆了,但郑江北好像误会了。
对上他发红的眼睛,林方秋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新的那瓶药,我忘在书厮了,本来想下午去拿。”
“……”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郑江北揉了一下脸,“那我一会儿去帮你拿。”
“谢谢。”
屋子里又安静了。
林方秋闭上了眼睛,装睡,这是郑江北的床,一想到这,他就有些紧张,他怕被人看出来。
可听到郑江北轻轻地喊了他一声“方秋哥。”
然后又是一句充满委屈的话,“我真的不行吗?”
林方秋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江北……我…你还很年轻,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很感激你救了玉哥儿,如果没有你,也不会有我和玉哥儿,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份恩情,也许是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让你产生了错觉,你误以为那份感情是喜欢,等我好了,就会和玉哥儿搬出去的。”
错觉?误认?郑江北感觉林方秋的嘴就是刀子,怎么每次说话,都要往他胸口插两刀。
“林方秋,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林方秋不睁。
“睁开眼睛看着我。”
“求求你。”
林方秋只好睁开了眼睛。
无奈道:“江……”
结果,他的唇被亲了一下。
“我想对你这样,你还认为这是错觉吗?”
林方秋猛地坐起来,努力靠近床里面。
“你……”
郑江北继续贴近。
“看着我的眼睛说,说你不喜欢我,你要是说了,我就再也不会纠缠你。”
林方秋看着他,说不出话。
郑江北还在继续,“你说,只要你说,也不用你找房子搬走,我搬走,我会离开府城,今后我们再不相见。”
林方秋轻咬下唇,委屈瞬间涌上心头,什么是今后再不相见?
林方秋低下了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一个接一个,被子怎么湿了,原来是他的眼泪。
他哭了。
但郑江北笑了。
他上前搂住林方秋,将人抱进怀中,“所以,是喜欢我,对不对?”
林方秋抓紧他的衣裳,声音哽咽,“我...我喜欢你,你不要说今后再不相见,好不好,听了,心里好痛。”
郑江北轻轻吻了他的额头,“不会说了。”
两人拥抱许久,郑江北还记得林方秋身子,扶着人躺下。
帮人盖好被子,又改握紧他的手。
“方秋哥,等我找人算好日子,咱们就成亲吧。”
林方秋迟疑:“会不会太快了?”
“不会,我等不及了。”
“还没有告诉玉哥儿。”
“我等会儿去和他说。”
“我说吧,我找时间和他说。”
“好,你睡一会儿吧。”
或许是刚刚哭的原因,林方秋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郑江北又守了他一会儿,悄悄出了屋子,帮他去书肆拿药。
终于是雨过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