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决策的失误是事实。
他安静的看向那些兵士们。
有人员负伤,这绝非他的初衷。
飞羽不禁思考这个错误决策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是自身能力不足所致?
亦或是从一开始,自己就并未真正将这些人的安危置于心上?
所以,才出现了误差?
说到底,现在,跟随在他身边的这些人也不过是一些平凡的生命罢了。
可是飞羽仍然无法给自己的观点定论,因为敌我立场不可忽视,更不可以放弃。
也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紧紧捏住了他面具的一角。
飞羽下意识的右手,死死地抓住了那只黑手,然后,他看见天涯正一脸戏谑的紧盯着他的面具。
“你真是死性不改!这才是你靠过来的真正目的吧!”
“我就是好奇嘛。”
说着,天涯手上加大了力气,仍试图强行扯下飞羽的面具。
但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实现。
因为,他的手正被以一种从未想过的力道,被飞羽握紧,强力挤压的疼痛令天涯忍不住咧嘴,他慌不择言地喊道:“你是不是真有那么见不得人啊?”
此刻,飞羽的沉默使得天涯心头略微一怔,他恍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过分了,可他是真的好奇。
“你动作那么敏捷,力气怎么会……”
“要有足够的力气,才能有效杀伤对方,敏捷才会成为特点……而现在,这张面具已经是我身份的证明。”
看到飞羽眼中的寒芒,天涯终于明白到自己的愚蠢。
这个敌我区别从一开始就是真的,不应该忽视的。
对,这个人就是敌人,这个面具不就是证据吗!
摘下面具根本不能拉近关系,也不是小事,而是确认敌我身份的宣告。
“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声喝问,飞羽默默松开了天涯的手臂。
伽罗收起了周身环绕的黑色雾气,站立在了飞羽身侧,目光却是看向天涯。
天涯见状,十分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虽说出了点小状况,但总体还算好。”伽罗轻描淡写地说道,虽然喝问,但她根本不在意刚刚飞羽抓握天涯手臂的事情。
伽罗话音刚落,便遭到了飞羽的反驳。
“哪里是还算好。”
飞羽的语气越发激动,甚至带着些许愤怒,“这是出现了严重的失误!”
说完,他猛地扭过头,自顾自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后,他停住脚步,然后缓缓地单膝跪地,低头沉声道:你处罚我吧,这次是我判断错误,是我的责任。”
飞羽如此举动,令伽罗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过了片刻,她开口问道:“可是,我觉得你的安排并无问题。”
“问题很大。”飞羽垂头回应道,“此次行动完全偏离了预期,是因为我的疏忽所致,所以请您严惩我以正视听。”
听到这里,伽罗又仔细思考了一番,但还是没能理解其中的因由。
她追问道:“中途出现厮杀,是正常的,如非明牌约战,敌袭哪里是能完全预判的?如果这个也能怪你头上,那倒显得是我乱安罪名了。”
“并不是这样的。”飞羽抬头,坚定地解释道,“我做的计划和安排,我的安排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大家陷入危险之中。我的计划,就是由我独自直面危险。单纯是因为我忽略了妖气清除人身痕迹的能力,做出了错误的分配,这是我自身不足,导致他们遇到危险。”
刘逢和李方两人站在离飞羽不远的地方,他们有些惊讶飞羽跪地,可他们并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事情。
因为,在他俩看来,这次行动,不仅有死士护行,还有女王救场,根本算有惊无险。
“好心办坏事吗?”
伽罗微微皱起眉头,凝视着飞羽,沉思片刻后,她再次开口道:“现在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所以,你无需自责,请罪之事大可不必。”
飞羽却摇了摇头:“错误终究是错误,不管出发点是否良好,都不能掩盖它所带来的影响。结果才最重要……”
见飞羽如此执着,伽罗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发怒,责问,“别忘了,你的安排经过我批准,所以,你究竟是请罪,还是在向我问罪?赶紧汇合,事情还没有结束。”
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去。
飞羽慢慢站起身来,随后跟随着伽罗的脚步。
可喜的是,这一次其实已经是处理好了大部分威胁,因为妖化后,意识也会归零,跟行尸走肉差不多。
回程的路上,飞羽打破沉默,开口问道:“丽覃地区往东走,是不是就是河开地区?”
听到飞羽的话,伽罗迟疑了一下,道:“对。但两地之间距离不近,你为何突然问到这个?”
忽然,飞羽一扯缰绳,让马停下脚步后说道:“我想去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