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飞羽急速伸手,抓住了天涯的手腕,毫无耐心地说道:“既然你不服术法,我偏要你败给术法。”
微弱却耀眼的金光,尽管一闪即逝,却依然引起部分大臣的注意,有人已经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这一幕。
议论声令飞羽回过神来,他尽力抑制失控的情绪,而后放开天涯,松口辩解:“我幼年曾经在芬兰地学习过这种术法。此术法威力强大,但不算光明磊落,因此我几乎不用。”
“哦,你这意思是,你是专门为我破例了?你这是还要对你感恩戴德不成?”
“若是我动用武器,你以为你能活到这殿上?”
飞羽直面天涯,他冷冽的声音如同寒潭之水,冰冷刺骨,仿佛是一把无情的利刃,直插天涯的心脏,令天涯气得咬牙切齿:
“你,你是想说你并未对我用全力……”
“我的任务是将你带回,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说到这,飞羽面向伽罗道:“抱歉,我想起一些要事,我必须离开,请不要干涉……”说完,飞羽也不待伽罗回应,就直接离开了大殿。
离开大殿之后,飞羽找到一个角落,他坐在石阶上,想不明白自己方才为何情绪失控,总觉得有一种疯狂感快要抑制不住,但他很清楚,并不是因为受制于罗那国。
难道是因为它?
飞羽取出从天涯手臂上薅下来的蓝色彩带,在将它编成一个蝴蝶结后,飞羽感觉自己的心情终于能平和下来。
‘看来,您已然确定是她了……’
洛奇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飞羽看向天空,正午的阳光,就如他心中的思念一样强烈。
很快,一名身着黑色盔甲的兵士跑入殿中,禀报道:“宫门守卫回报,飞羽首领在索要马匹后向着城外去了。”
“派探子跟上,及时汇报飞羽的行踪和情况。”伽罗令道。
城外的驿站外,一道身影由远而来,靠近后,值守的黑甲兵士主动上前。
停马,飞羽早已取下面具,直问道:“你不问我是谁吗?”
黑甲兵士行了一礼,才回答道:“女王有令,要尽可能地为您提供帮助。请问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落马,飞羽轻抚马背,看向远方道:“我要回去一趟,今天在这先休息一晚,你回禀女王,告诉她,我不会违背承诺,我的确有重要的事要办,让她不要干涉我。”
说完,他直接走进了驿站。
阴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若氏王朝的大殿中。
这个夜晚,奢华的大殿空的只有两个人在。
“进度呢?”若明王的声音愤怒,但身份克制,让他到底也未发泄出来,“你办事的时效和能力,本王一直都看在眼里,所以才对你重用,这次,是什么情况?”
“请明王谅解,这种没有根据的事情,属下真的不好调查。”行完礼,洛奇顺势跪下,“而且,那方向是罗那国,毕竟是敌国,这样的调查很难不引起对方的警觉。”
“哼,毕竟是敌国?你当时就知道了吧,还拖到现在……”若明王冷哼道,“有什么怕的,互相都有探子,非要拿这个当借口的话,本王有的是由头。”
若明王忽然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本王想见他,但又不想,这些天,每每想起,他宁愿遭受袭击,也不愿出手还击,本王也觉得自己或许是过了头,也想不明白,本王当时到底是怎么了……”
洛奇猛地打断了若明王的话,语气异常酷冷:
“请恕属下斗胆直言,望您以大局为重!不要被情绪左右,这件事已经被宗亲察觉,如果等到事情被曝光出来才处理,无论是您的声望,还是王后的清誉,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和损害,最终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因为,王室还有很多选择,为了夺位,那些人有多无情,您是知道的。
明羽太子自幼便与属下相识,对于明羽太子的秉性喜好,属下可谓是知之甚深,如果明羽太子知晓了这整件事情的影响,他也会做出与我们相同的抉择。”
“就目前情况来说是没有其他选择了。”
“那么,王后是否醒过来了?”洛奇问:“您有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没有答案,对于本王的提问,她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若明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之后,侧身倚靠在了座位之上,“另外,她说她不是罗那国人。”
洛奇忽然抬目,“属下当然知道她不是。”
“她说有人骗了她,又说是你,这是什么情况?你骗她什么了?”
“为了安抚王后,属下曾承诺保密,这是属下为了保持颜面的缓兵之策。”洛奇微笑道,“属下毕竟效忠于您,这种事情到底要由您知道并决定如何处理,不是吗?”
“好了,隔墙有耳,本王累了,你继续探找吧,如果有消息便来汇报。”
“是。”洛奇行礼后便退下了。
最初的那个驿站,并没有兵士镇守。
飞羽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捡起被扔在角落里的旧衣平铺在床上。
衣服上的那些破痕,是无法愈合的伤口,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过破痕,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回想起与父亲、弟弟之间的过去,他根本记不起来何时红过脸,现在,因为血缘的问题,他们选择对自己下这样重的手,却不愿意坦然告知。
是不相信自己会以死谢罪,亦或是只有亲自伤害他,才能消解心中的愤恨?
沉默片刻之后,飞羽找出工具,开始处理衣服上的破口,他补合着破口,也是想要补合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