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遥点头,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方公子今日大婚,正在府前发喜钱呢。”说完他大方笑道,“反正免费的钱,不领白不领!”
“您去吧,我给您守着。”桑遥了解情况后道。
许久过后,小贩手里提着两串用红线串起来的铜钱笑呵呵过来,分了一串给桑遥,“这是给你拿的,收着吧,沾沾喜气。”
笑容真挚诚恳,桑遥没有拒绝。
“话说你等的人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已经回家去了?”小贩问。
确实有这个可能,桑遥决定回去看看,起身道别。
她偷将一锭银子留在茶摊,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用传送术回到司予家。
游听刚好在院中,见桑遥回来疑问:“你和风璃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
“她没回来吗?”桑遥问。
“没有啊。”游听说,“怎么了?”
“什么!风璃不见了!”她听完桑遥的话惊呼。
这一嗓子成功聚集所有人。
桑遥看见司予莫名心虚,弱弱道:“或许是真遇到急事了。”
“她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司予问。
“没有。”
“那城中呢?”司予继续问。
“好像也没有。”桑遥努力回想,“今日城中有喜事,那户人家给每人都发了一串钱,算异常吗?”
她摸出自己的钱串摊开展示。
嫁娶之事三书六礼,流程复杂,从没听说过最近通州哪个大户人家有喜事。
“是哪家有喜事?”
“名字我不知道,只听别人说是方公子娶亲。”桑遥话音刚落司予便不见了人影,“哎,你去哪!”
三人面面相觑,游聆发出猜测:“这位方公子要娶的,不会是……”
桑遥和游听同时反应过来,“哈?”
方府。
铜镜之中的女子凤冠霞帔,美艳动人,喜帕盖上凤冠挡住风华,慕长悠被送上喜轿,如同任人摆布的木偶。
这么久过去,药效没有半分消减,她尝试了许多次,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慕长悠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我能废了他吗?”她问。
“当然可以。”系统回答。
好,慕长悠闭眼养神,虽然不太划算,但必要时刻,她只能用燃魂术。
锣鼓唢呐震天响,方执带着队伍绕了半个通州城一圈回到方府门前。
脚步声靠近,方执掀开车帘笑着提醒:“娘子,该下车了。”
很快他又懊恼道:“我忘了,娘子行动不便,没关系,为夫抱你。”
慕长悠听到他的声音就一阵无名邪火,她默念法咒,还没念完,惊雷乍破,将方府的牌匾劈成两半。
方执收回踏进轿中的脚回头看,迅疾的拳风结结实实呼上他的脸,方执被这一拳打得晕头转向,摔到地上。
司予拨开轿帘,弯腰踏进去。
慕长悠听见声音,正欲再次念咒,鼻尖钻入草药清香,她紧绷的弦瞬间放松。
眼前忽然有了亮光,她抬眼,撞入一双焦急的眸。
平静深潭也会惊起风浪。
慕长悠从没见过司予如此外露的情绪,她微怔,凤冠垂下的珠链在眼前轻晃。
两颗悸动的心在此刻同频。
司予刚刚给她掀了盖头,这个认知一出现,如燎原星火迅速蔓延,烧得她喘不过气来。
“跟我走。”司予声音干涩,似有轻颤。
慕长悠用眼神暗示自己动不了,司予搭上她的手腕摸脉,而后拿出一粒药丸给她喂下,微凉的手指蹭过唇畔,激起慕长悠一阵颤栗。
沉重感渐渐消失,慕长悠试着握拳,成功后惊喜道:“能动了!”
她的笑容让司予躁动混乱的情绪瞬间平复下来。
“走吧。”司予柔声道。
慕长悠伸手取下头上最重的凤冠,长舒一口气:“脖子快给我压断了,走!”
下了轿,她站到方执面前摩拳擦掌。
“你想干什么?”方执捂着脸有些慌张问。
慕长悠没回答他,偏头问司予:“有没有什么让人清心寡欲的药?”
司予依言拿出一枚药丸。
“我爹可是户部尚——”
慕长悠抓准机会,将药丸飞进方执嘴里。
“咳咳咳!”方执想咳出药丸,适得其反把它咽了进去。
“还看什么看,把她们给我抓起来!”方执对侍卫破防大喊。
人慢慢逼近,司予拉起慕长悠的手腕向外跑,经过马匹前,她翻身上马,对慕长悠伸手——
光影勾出轮廓,映着身后霞光千里,如遇神明救赎。
行一场轰轰烈烈的私奔。
司予策马出城,身后紧追不舍的马蹄声愈来愈远。
慕长悠单手抓着司予的衣服,另一只手张开感受风从掌心流走,景物飞速后退,天地间仿佛只有她和司予二人。
风声渐隐,司予扯住缰绳让马停下,眼前是一大片芦苇,毛茸茸的在夕阳下发着光。
“好美!”慕长悠兴奋道。
在司予的帮助下她稳稳落地,奔向那片芦苇海。
二十年守护之责压身,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自由的感觉了。
慕长悠抓了一簇芦苇在手心吹散,绒毛飞舞,她又笑眼弯弯去抓。
有风吹来,晃出一片金色海浪,闪光之中,慕长悠捧着芦苇绒毛,面向司予歪头粲然一笑。
枯草荒芜,那抹红却艳丽亮眼,似蝴蝶在其间翩舞,生机勃勃,得见春山。
她早已为之哗然。
慕长悠兴冲冲跑过来,“司予你快看,风把芦苇都吹动了,亮晶晶的,好漂亮!”
“不是风动……”司予注视着她轻语,目光痴迷。
慕长悠不解,正要询问,却听见司予继续道——
“是我心动。”
……
“风璃,我为你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