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怼归怼,沈可鹊还是精挑细选了一身“战衣”,勾了个精致妆容,做好出席准备。
墨绿鎏金裙,不规则的人鱼裙摆,两条纤细的带子轻搭肩头,颈线、锁骨、白皙的肤色,勾勒出极致曼妙,美感浑然天成。
浅栗色的发丝如瀑般倾泄而落,将大段的花白皮肤挡了些去,更多了风情万千的朦胧。
从程绪派来的专车上下来,一路都有专人指引,倒是没见到程绪的影子。
沈可鹊抬眸打量着大厅的陈设,古典大气,竹叶交错,素白瓷瓶随处可见,颇有水墨江南之神。在审美这一块,程绪倒真是没输过。
沈可鹊落座后,第一时间在和祝今、程绪的三人小群里,夸他道:【今今 你亏了程少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
她抬手,想拍下张现场图,论证自己的赞美。
指腹放大取景框,却蓦然在画面角落捕到了一处熟悉的身影。
那个短暂出现,挑起她好奇,又再无下文的男人,楚宴。
醉岛一别后,沈可鹊偷偷窝在酒店里,将他的名字输入进搜索框。只是网上的消息太过鱼目混珠,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知道什么。
后来,被弹窗的一则曝光黑心工厂的新闻吸去目光,她自然将这人抛至脑后。
再见时,那晚的记忆重涌心头。
伴随着他身上那些惹她心痒的谜雾一起。
葱白的指尖稍顿,沈可鹊竟将他走近的身影放在了取景框的正中,鬼使神差地定格了此刻。
她是第一次认真打量男人的眉眼五官,剑眉星目,眉骨、鼻梁棱角分明,透着英气;不做任何表情时,自带淡淡的清冷感,拒人千里外。
晃神间男人已信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沈可鹊下意识地仰起头看他。
后知后觉两人之间的高低位差,并不是沈可鹊喜欢的,她立刻收了视线,侧过头。
“好巧。”她率先开口,打破宁静。
男人却没出声以应,而是款款落座于沈可鹊的身畔,慵懒地翘起二郎腿,才抿了唇线:“不算巧。”
“我知道沈小姐会出席这场拍卖会。”
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可鹊眼神泛木,多眨了好几下的眼睛,也没悟出个所以然。
她会出席,和他们巧合相遇,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每每和楚宴说话,都要细盘其中逻辑,才勉强听得懂他所云。
今天,沈可鹊可是没这个闲心。
她今日而来,是为琳琅的藏品。
“月光女神”珍珠王冠、“涅槃”红宝石胸针、“精灵之泪”祖母绿耳环……沈可鹊单是看着名册上的照片,都喜欢得眼冒桃心,此次出行势必拿下。
已经和沈书文“报备”过了,万事俱备,只差……
沈可鹊视线左右扫了扫,却没寻见自己的竞价牌,正心生纳闷,应侍者上了前。
他双手端握在身前,上半身略略向前倾,语气毕恭毕敬:“沈小姐,您的竞价牌应沈总要求,已经收回。”
沈可鹊:?
她愣了两秒钟。
还真是到哪都逃不过沈青长的魔爪。愠气自心尖油然而生,她细眉微蹙:“父亲都答应了把卡给我,让我随便刷,他怎么这也要管着!”
应侍者面露苦涩。
“我们只是遵沈总吩咐。”
沈家未来的准继承人和游手好闲乐在人间的二小姐。
程家更听谁的话,简直不言而喻。
在场皆是名流,沈可鹊得恪守名门闺秀之范,不能发作怒火;愠怒只能闷在心头,不动声色地吃下这一亏。
论怎么拿捏住她,沈青长永远能考取第一。
谁都得罪不起,沈可鹊只好将气都撒在程绪身上,敲着屏幕的指腹愈发使劲。
【沈可鹊:程绪!能不能管管你手底下的人!气死我啦!!】
程绪在忙没空回她。
只有远隔千里之外的祝今在线吃瓜,一连发了好几个问号表情包。
“我的牌子。”
清冽的男声自她右手边起,打断了沈可鹊正欲和祝今转述自己受闷气的动作。
她姗姗转头,正跌进了楚宴一双曜黑的眼。他的眼神邃远,像是千尺深渊,难得地捎上一抹笑。
视线垂下,落在他的指骨。两指修长冷白,微微凸起骨节匀称性感,端着木制竞价牌。黑曜石与蓝眼泪相衬得当,水晶灯束投向牌子面,将国风字体的“楚宴”二字折射出旖旎光晕。
沈可鹊的心尖,微微颤动。
“……什么意思?”
“楚某愿意为沈小姐买单。”男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矜贵公子气度。
慢条斯理的言行,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
沈可鹊堂堂沈家千金,向来呼风唤雨,靠家里的财力便能拿下想要的一切。要不是沈青长从中作梗,今天她把整场拍卖会的藏品都买下来也不成难题。
还真是第一次,有男人对她说,愿意为她买单。
……虎落平阳被犬欺。
沈可鹊骨子里的叛逆劲儿上来了,她嘟起嘴,两侧腮帮微鼓。
尾音上调,满含挑衅意味——
“给我买单,你可想好喽?”
“我可什么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