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山点点头，扬了扬下巴指向去尘：“你大师姐很早就开始研究抵御魔气相关的符咒了。”

韩竹生：？

她上一世好像不知道这个事儿。

她回来第一个要避免朗山被魔气入体死掉，第二个就是要防止大师姐走火入魔。

——原来去尘这么早就开始研究魔气相关的东西了？

所以她的心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去尘明明应该是同门几人中最不该出现心魔的一个，去尘修的无情道，六根清净，不该有心魔。

但前世去尘偏偏就是死于心魔。

那大师姐的心魔到底是什么呢。

沉江月终于出声提醒：“你大师姐可修的是无情道，大道无情，可人有情，上万年来，人族无情道成功飞升的可是少之又少。”

那什么能让无情道产生心魔？

情。

韩竹生无能狂怒，这世间万事万物唯情之一字最难解，若是其他的执念，有仇可以报仇，有恩可以报恩，可偏偏是情。

想到上一世师姐的结局，韩竹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好了，我们的事情说完了，你倒是说说你这一身魔气是怎么回事？”

去尘眼看着话头奔着自己来了，一个紧急转弯把话题牵到韩竹生身上。

韩竹生实话实说——神府里现在住着俩邪物，很难不散发魔气。

朗山更是遭了巨大惊吓：“你大师姐不说是一个吗？怎么又多了一个？你可还压得住？”

韩竹生一直没敢让同门知道沉江月的存在，但是去尘早有猜想，从中原大比开剑墟那日韩竹生的异常开始。

从头到尾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言攸幻视一周——大师姐去尘冷着脸，二师兄朗山气的脸已经红了，四师妹韩竹生有些心虚的用筷子戳盘子里的菜，小师妹祝余不管不顾大快朵颐。

等等小师妹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合着只有他一直什么都不知道？

言攸气急败坏：“你们也不能欺负我脑子笨就什么都不跟我说啊，咱们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言攸是华期真人座下大弟子，是天衍宗这一辈上唯一一个单纯的剑修，去尘和祝余虽然也修剑，但同时还都兼修符，唯有他一人真正继承了华期真人完整的剑意。

但是全宗门上下五个人，只有他脑子转的最慢。

全宗门八百个心眼子，言攸一个都不占。

韩竹生来天衍宗之前就关了魔尊禁闭，此时她戳了戳神府里的沉江月，喊他出来和师兄师姐们见见面。

“吾与他们见面？”

“对啊，不然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沉江月沉默了，半晌才犹犹豫豫的从神府里逸散而出，那白肚皮的小黑猫就出现在了韩竹生的膝盖上。

“你不是能变人形了？怎么拿原型糊弄我们。”

沉江月环视一周，最后妥协。

就连韩竹生都很少见到他的人形，好像自从韩竹生离开青州后，他化人形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为数不多几次化人形韩竹生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没见到。

所以当沉江月人形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时候，去尘言攸已经将剑拔出剑鞘一截，就连朗山都握住了衣袖里的银针。

他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韩竹生。

她上前去把师兄师姐的剑按回去，挨个儿安抚：“这位是沉江月，我与他相识许久……”

去尘第一个急了：“你可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知道知道，师姐别急，他是妖鬼没错，但是他是个好妖鬼，自从认识起他帮了我许多。”

韩竹生搜肠刮肚把一切能想的到的好话全都一股脑倒出来了，沉江月已经多年不和除了韩竹生以外的人打交道，在神府里和韩竹生交流再嘴碎，此刻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朗山眉毛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这邪物携带在神府里，你的身体……”

“师兄放心，我身体好着呢，我神府宽阔，养活他一个完全没压力的。”

言攸直接拔剑：“邪物都要□□魄为生，这么多年，他没背着你祸害生灵？！”

“诶呀不会的三师兄不会的，他住在我的神府里，只要我不允许他连我的神府都出不去，没机会祸害生灵的。”

去尘气还没消，转头看见没事儿人一样的祝余还在那儿吃，火气又上来了：“你早知道？你早知道不和我们说？”

祝余可怜兮兮：“天地良心大师姐，您也没问呀，您若问了我怎会瞒着嘛？”

去尘被韩竹生拍着后背顺气坐下，马上又反应过来：“你说是两个，另一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