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他们跑了!”
“河儿,你先走吧!”钟正峰靠在一棵树下,唇色泛白,他的伤势有些严重,胳膊上流出不少血,大腿亦是。
“爸我们一起走!”
“听话!”钟正峰使劲推他一把,“我跑不远的。”
钟河紧紧咬着牙,眼眶微红,“爸...”
都是我,你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他们就在前面!”
声音愈发逼近,钟河咬唇紧紧盯着后方逐渐晃动的灌木,随后又红着眼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急忙朝四周看去,忽而视线一停他立马搀扶着钟正峰走到一处灌木之下。
“爸你就躲在这里,我去引开他们,等人走后你再出来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
钟正峰紧拉住他的胳膊,眼睑泛着微红却格外冷肃,“别做蠢事!”
“爸你要好好躲着。”
说完他便朝另一边跑去,钟正峰伸手却抓了个空,追来的苗疆村民看到钟河立马追上去。
丛林另一边,陆七一脚跨过一个小土沟,又瞟了眼身后的几人,随即向右边密林跑去。
“大哥,人不是我杀的!东西也不在我这儿!你们去追他们啊!”
她觉得这几天不是在被追的路上,就是在快被追的路上...
天上又飘起小雨,陆七更是无语极了。
这地方克我啊——!
跑到一棵小树下,她一把拉紧小树对准他们,手徒然一松,前面追来的两人立马被树弹倒在地。
她庆幸追来的人并不多就四个,所幸就在原地干起来,躲开攻来的一把砍刀一脚踹开男人,下一秒又是一拳直对另一个人面门。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她迅速掏出一把朱砂甩向又准备攻来的几人,趁这空隙她迅速向林间深处逃去。
大概又跑了半个小时,身后终于听不见任何响动,陆七停在一棵树下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
真要命...这些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不累吗?!
徒然,旁边传来一阵窸窣声,她是跑不动了拿出匕首对准响动之处准备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匕首紧握在手心,她视线紧紧贴着晃动的灌木,额间的汗水划过脸颊滴落在杂草上。
一道黑影从灌木中猛地跑出来,陆七看清来人心下一松却毫不客气,“怎么是你?”
钟河看到她同样是既惊诧又放松,“就你自己?”
她敷衍地扫视一圈,睥睨道:“显而易见。”
“你...跟钟行究竟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陆七收起匕首转身离去,“跟你没关系。”
钟河微愤的咬紧牙关,犹豫片刻跟上她,“你准备去哪儿?”
“都说了跟你没关系。”
“喂!”
陆七烦躁地掏了掏耳朵,觉得他甚是聒噪,“都要被你喊聋了,你不怕把他们引来啊!”
“你们也是冲这墓穴来的?”
“你知道墓穴在哪儿?”陆七反问道。
她当然不觉得他知道,只是想确认件事情。
钟河微垂眉,“不知道,不过这些村民或许知道什么。”
她眉心微蹙,不,知道的很可能只有那两个老太婆。
“这里真有墓穴?”陆七嘲弄一笑,“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怎么可能?!古董商说铜器就是出自这里!”
“那铜器长什么样啊?”
“就是一个...”钟河停了话,微眯眼睑狐疑地看着前方的背影,“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陆七回头睁着好奇的大眼,脸上挂着无辜的笑,“我还没见过什么青铜器呢,好奇它长什么样子呗。”
闻言,钟河骄傲的微抬起下巴,“虽然只是一对青铜酒杯,但却是秦朝的,这可算是稀罕物不容易见到。”
青铜酒杯...那是挺值钱的。
“你们遇到的黑衣人,可看清楚了?”
“没有,他们戴着帽子和口罩。”钟河拍掉身上的落叶,“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
“你究竟要去哪儿?”
陆七耸了下肩,“随便走。”
“......”
话说另一边...
打斗逃窜这种事,唐祠是极不在行的,这几天的奔跑逃窜再加上风餐露宿他觉得自己已经到极限了。
他停在石头边弯腰歇息,喘着粗气,“雁子...我...我跑不动了...你先走吧。”
孟雁云拉起他的胳膊不管他愿不愿意继续向前逃去,“忍忍就过去了,被他们捉住就完了!”
“他们可能不会杀我们?”
“你太天真了,这些人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
翻过一片灌木,小雨淅淅沥沥,湿了他们的头发,肩头。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一定要替格里和马鲁报仇!”
孟雁云抿紧唇瓣拉着唐祠奋力朝前奔跑,突然一支箭射到脚边,他们被吓得一惊怔。
一支箭又紧随其后,唐祠连忙推开孟雁云,但那支箭却从他的肩头擦过去,他也因此摔倒在地。
他捂住肩上的箭伤冲孟雁云大喊,“快跑!”
“唐祠...!”孟雁云想要去拉他,但身后的人愈来愈逼近。
“再不走咱们一个都跑不了了!”唐祠紧张地望了眼身后追来的人,强行露出一个笑容,“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抿紧唇瓣,“一定要等我回来救你。”
“抓住他们!”
那群人已逼近,孟雁云咬紧牙关向前方密林迅速跑去。
一个男人跑上前便是将唐祠一拳挥倒在地,唐祠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唐祠瞧见他手中的斧头连忙摆手,“我不跑了!我跟你们回去!”
那个男人拿起斧头,双眼充满血丝,“你杀了格里马鲁,我要替他们报仇!”
“他们不是我们杀的!”
“你还敢狡辩!”
唐祠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挡在头上,“真的不是我们杀的!”
“还命来!”
斧头应声落下,唐祠心一凉,惊恐地紧闭上眼睛。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不禁急急喘气,紧悬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他诧异地看着男人身边的人,“惊雷?”
男人用力推开惊雷,拿起斧头想要再挥下但又被惊雷紧紧攥住胳膊,“咋木,先别杀他!”
“你干什么?!”咋木愤怒地推开他,“他可是杀了格里和马鲁!”
唐祠急忙解释,“不是我们!”
他突然发觉孟雁云说的很对,这些人恐怕是解释不清的。
惊雷攥紧手中的弓箭,揪着眉心觑了眼唐祠,“他...不像会杀人,还是先带回去让乌婆婆看看。”
“你帮这个外乡人!”咋木恼怒道。
“我没有帮谁。”惊雷冷瞥一眼唐祠,又盯向咋木,“你别忘了那东西还在他们身上。”
闻言,咋木慢慢放下斧头紧揪住唐祠衣领,“东西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唐祠紧张的吞咽喉头,接着又说:“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你的同伴就已经死了!是三个黑衣人所为,而那个东西也是他们偷的!”
咋木手上又攥紧几分,“什么黑衣人?!我们根本没看到!”
“你不信可以问那个村子的人,就是他们让黑衣人去偷你们东西的!”
唐祠紧盯咋木,他看上去很冷静,但微颤的嘴唇出卖了他,而他心里也早已慌乱无措,临近崩溃的边缘。
惊雷右手抚上咋木的肩膀,往下压了压,“先带回去。”
默了一会儿,咋木狠狠甩开唐祠将其扔在地上。
“把他带回去!”
摔倒在地的唐祠暗自深深一呼,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