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吼从过道传过来,一些百姓被吓得大叫起来,神情更加恍惚,灵火一下子被熄灭了,修士们立马警惕起来。
谭悬深用琴音声波去探虚实,冷声道:“有很多人在往这边过来。”
此言一出,很多人都不淡定了。
“怎么回事?是追兵吗?”
“为什么要往这边过来?”
“怎么办?现在人太多,我们可能周旋不过来!”
“镇静!”一个人道,“联系另一队,看看他们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要快!”
“是!”
“用灵力照明,警惕洞口,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要守住!”
谭悬深感觉到动静越来越大:“声音,小心!”
他蓄力弹抚琴弦,四面八方的琴音聚集袭去,与此同时,几支冷锐的短箭破空而来,划伤其中一人的手臂。
谭悬深侧身一下,脖颈被死死抓住倒在地上,在黑暗中,窒息感将喉咙烧得灼烈咳嗽,迷朦的双眼对上一双血眸,以及利箭的尖端。只要再眨一下眼睛……手突然又松开了,湿润的空气立马填充肺部,谭悬深感觉自己把内脏都要咳出来了。
穆畏盯着他:“是你,我还以为是谁呢。”
谭悬深撑起上半身,穆畏站起来,弩箭的尖端又直接对准那群人族,心里升起一股寒意,想:没想到被抓住的人族会有这么多,都快赶上她的族群了。连她有时候也觉得心惊可怕,一想到那个祭坛里阴冷血腥的模样,完全想象不到到底浸透了多少人的心血浇灌,阴森又可怕。
她把弩箭收起来,轻声说:“冒犯了诸位,我本无意将武器对准各位,这是牢底阴暗,听不清声音,一时看走了眼。我是来救我兔族族群的,兔族已经被妖族脱离了关系,我们本质上都是受害者,不必如此防备。”
修士们一时都不敢动弹,他们看得出来,这个突然出现的妖族很强大。
穆畏察觉到他们的害怕,眼眸微敛:“如若不信,我愿起誓绝不会伤害在座的各位,起誓是会受到约束和惩罚的,这样够了吗?我并非是想要与你们争夺生路,只是我的族人饱受折磨,一路被赶到这边,外面的打斗动静太大了,它们太弱小了,只能出此下策来到这。”
谭悬深扶着脖子站起来。
她单膝屈跪下来,在这些小辈面前轻声细语的恳求,身后的兔族人纷纷走出来露了面,它们脸上的憔悴不比那些百姓少,有些步履蹒跚,有些断手断脚了,全部都来到穆畏身后和她一起跪了下来,生的欲望似乎给它们带来了一些难得的回光返照之相。
“你们需要人手,我们也可以帮忙。”
“甚至——你们想知道的,有关于妖族内部全部的消息,我可以告知。”
“答应她。”通讯的玉牌发出低沉的声音,修士们纷纷表示同意,并把穆畏扶起来。
人数扩大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好在穆畏能提供传送阵所需的灵力,并且兔族也可以画出简易的传送阵,虽然能送出去的人不多,但是提高了效率。
谭悬深看着穆畏没有血色的脸,低声说:“真是看不懂你这只妖。”
穆畏抱着几个兔族的孩子,那几个孩子面黄肌瘦,希冀可怜的仰头看着她,穆畏轻轻用指腹划抹开其中一个孩子脸上的石灰:“看不懂?我又不需要让你看得懂。”
只要她的族人能摆脱如今寄人篱下被虐待的情况,她都能忍,下跪也好,让她磕头也好,只要能送它们离开。
作为族长,为大局考虑和计划是她刻在骨子里的,被羞辱、怜悯、还是利用,都没有关系,反正现在也不打算履行什么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