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细细搅和药汤,林桑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问:“你恨我吗?小姨。”
林夫人手一顿,道:“你叫错了,你该叫我母亲。”
“是你吗?”
“……”林夫人没有回答,只是把微热的药递给他,门外的下人传话:“夫人、少爷,两位仙长来了。”
“请他们进来。”
陈非和许以便走进来,林夫人上前招待:“不知两位仙长可是找到了解决之法?”
陈非看了一眼许以,许以上前道:“只找到了暂缓之法,先请夫人出来回避。”
林夫人点点头,走出来站在屋檐下问:“这位仙长不去帮忙吗?”
“他自己可以。”陈非反问:“听说夫人是继室夫人,夫人可会觉得心里怨恨?”
林夫人笑道:“仙长不用试探我,这么多年来我熬也熬过来,并不会对自己侄子下手,就算怨恨,也是有数的。”
“我倒是想问仙长,可是听到了府里下人的闲言碎语?如果是,我也好整顿整顿家中,林府留不下这等闲杂碎语,编排主人家的人。”
“不,是林老爷说的。”
林夫人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仙长告知,他怀疑我也是应该的。”
“他并没有怀疑你。”
林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眼眸里没有半分神采和情感,就像是被生活磨去所有。
“林夫人,我想问一句,林公子的名字是谁起的?”
“是老爷取的名。那时候我还没嫁进来,偶然去过几次林府,父母都觉得这个名字不好。都说孩子取名慎重,缺什么取什么,比如缺水为淼,缺火为炎,头一回见连名带姓都是木。”
“木容易招邪。但是老爷说这是道士算卦能取出的最好的,父母自然也没再说什么。”林夫人无奈摇头:“这名字不好。”
“夫人嫁与林老爷多久了?”
“十几年了,记不清了。”
“这么多年,夫人就没打算生一个?”
林夫人转头看她,脸上没笑:“没有打算,这辈子都不会打算。”
“抱歉,问了这些问题。”
林夫人摇头,表示没有关系。
紧闭的门开了,许以用竹杖在地上敲敲打打,笨拙的走出来,却又能准确无误的面对她们:“暂时清除了他体内的邪祟,不过治标不治本,最重要的还是要解除那个阵法。”
“院子的摆设已经全部换了位置,仍然没有好转吗?”
“关键的阵眼没有找到,没有办法摧毁。”
陈非点头,再次看向林夫人。林夫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并不太关心,也有可能是听不懂。
林夫人再次踏进散发着浓重药味的屋子里,继续操持着继子的衣服更换,直到侍女过来协助,才能停下手中的动作,稍微休息一会儿。
陈非问:“许道友可以推算出阵眼在哪里吗?”
“我尽量。”
许以拿出一个罗盘,上面复杂多变的方位角度让人眼花缭乱,指针不断转动,然后直直指向陈非。
陈非挑眉,换了个方向站,谁知罗盘指针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她指尖轻点罗盘,指针不断晃动,却始终指向她:“许道友,这是什么意思?”
许以似乎也有些困惑:“也许是道友身上有什么法宝影响了方针。”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先离开了,请道友尽快推算出来。”陈非离开院子,立马就逮到了沈清。
沈清招招手:“Hi。”
陈非目光移到她的肚腩:“你过得挺潇洒的,怪不得在哪里都找不到你。”
沈青打哈哈:“拜托,我在听别人讲八卦,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
“比如?”
“林夫人是继室,和她儿子是姑侄关系,然后……”
“嗯,这个我知道了。”
沈清道:“……那我没什么好说的,还以为发现了什么特别线索,立马就过来告诉你,搞半天你都知道的。”
“陈道友?”杨青屿在不远处朝她招手,走过来说:“果然是你,我找到了一样东西。”
拿出一样东西,是黄符纸,黄符纸上面用红墨写着几句话——用此阵者,亲缘淡薄,终将反噬其自身。
“这是?”
“这是从那本书里面找出来的,本来应该夹在画阵法的那一页,却被人小心翼翼折叠到其他地方去。”杨青屿认真道:“这种阵法容易反噬,我已通过通灵符问了好友,只要我们找到阵眼,并将其解除,会反噬其主。”
陈非点点头:“等到那时候,就可以从阵法反噬的痕迹找到凶手。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阵眼。”
这可就有些犯难,这阵法掺杂着一些风水术,虽然已经毁了初形,但阵法核心还在,还不一定会在阵法中心。
陈非抬头,这几日的天气不太好,并没有阳光,乌云遮盖,让人觉得老天在酝酿着一场大雨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