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篝火节那天,布鲁和可吉家就来了好多他们的亲戚,他们在帐篷堆附近支起一个个小帐篷,好为他们这几天过节做准备。
赞念看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还都是她不认识的人,像只土拨鼠一样躲在屋里看童话书不愿意出来。
赞念启蒙晚,和她同年龄的人都会一些简单的加减,她还不完全会,超过一百的数字她大脑就会死机。
他们打算趁着赞念还没上学这段时间教她算数识字,让她能赶上一些进程,以免上了学受到周围打击。
“三百四十六只小羊被大灰狼吃掉三十只,还剩多少只?”贺昭给赞念列举几道数学题型。
赞念在旁边掰着手指头算数:“三百....三...”许知刚说完的话,她转头就忘了。
许知提醒赞念:“三百四十六减去三十还剩多少。”
赞念数了半天没数过来,她用求救的眼神去看许知和叶文杰他们。
许知和叶文杰表示爱莫能助,赞念算得都快哭出来了。
叶文杰看着赞念在那绞尽脑汁的想,他感叹着:“其实长大挺好的,起码不用被家长看着写作业。”
儿时的那种压迫感实在是太强,贺昭这种好脾气教学都让叶文杰感到不适。
赞念算了半天才算出答案,她得到夸奖之后,还没有呼出一口气,贺昭又拿着下一道题让她继续做。
赞念看着像蚯蚓一样的数字,她突然就不害怕陌生人了。
旁边的夏鸿远取下支架上的摄影机说:“感觉这一段有些平淡无奇。”
许知翻着杂志说:“纪录片拍摄的本来就是生活,生活不就是在平淡里找乐趣嘛。”
“在理。”夏鸿远坐到许知身边:“不过你们纪录片主题是生命的震撼,我看你们之前拍摄赞念的素材,她之前的眼神里的确给人震撼,但现在的她,很抱歉我没有看出来。”
叶文杰玩着毛线团说:“李泽昊给我们看的纪录片里,最震撼、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他们迁徙路上躲避猛兽的画面,画面一定要全部震撼嘛?那会很无聊的。”
要是动物迁徙里全是斑马躲避老虎猎豹的画面,观众会看腻的,而且也凸显不出来震撼的镜头在哪,还不如加一剂平平无奇的画面在里面,将震撼体现出来。
比如在画面里加一段它们完成迁徙之后,在一片水草肥沃的地方悠然吃草,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想起它们这么悠闲,都是靠搏命和它们的同类才杀出来的,最后加上一段同类死去的画面,生命的震撼不就出来了。
赞念的纪录片也同理。
夏鸿远听完,他说:“感觉好像不需要我提灵感,你们已经把纪录片完整轮廓给描绘出来了,你们还挺厉害。”
“照猫画虎啦。”许知说,很多纪录片都是按照这种方式拍摄,他们也只是按模板套进去。
“等于三....三十五。”赞念弱弱开口,她的右手伸出三根指头,左手五根全部伸了出来。
“不对。”贺昭说:“在重新算一遍。”
赞念左摇右摆看着手指,她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手指下去又上来。
“赞念用我教你的竖式计算法算,别靠手指头算。”贺昭说。
赞念收起手,撇着嘴趴在桌上算数,她红着眼,仿佛受到极大的委屈。
许知停下和夏鸿远聊天,他探头去看看赞念是不是碰到什么难题了:“我帮你看看。”
“许知哥,让她自己算。”贺昭让许知别老是惯着赞念,本来是许知教赞念,但贺昭知道许知一看见赞念犯难,就会忍不住帮赞念。
许知想起之前是他跟贺昭他们说不想让赞念遇到难题就摆烂,就只会依靠别人来帮她。
现在,他差点就违反自己说出的话。
许知把脑袋缩回来,他在心里对赞念说:“赞念你自己加油,哥哥也帮不了你。”
“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这简直就是我童年噩梦。”叶文杰小时候被他爸妈还有他舅,三人盯着他写作业,算不出来家法伺候,他害怕地跑出帐篷去找人玩赛车。
“要不要跟叶文杰一起去?”夏鸿远看许知在这挠心,他问道。
许知拒绝:“不了,我还是看着赞念好点。”
夏鸿远:“好。”
三人就这么盯着赞念做数学题,赞念的压力倍增,听到外面布鲁再喊吃饭,她抬头去看贺昭。
“去吃饭吧。”贺昭说。
赞念一听,直接把笔一扔,飞快溜出去。
吃饭的时候,赞念都不愿意靠近贺昭,看向贺昭的时候脸上是委屈巴巴的面容。
贺昭叹气说:“怎么感觉我成坏人了。”
叶文杰说:“正常。”
他小时候和他舅舅玩得最好,但舅舅一教他做作业,就特别讨厌舅舅,好几天不想理他,但过了一晚上又和他舅舅和好如初。
“你这不也是为了赞念好嘛。”许知给贺昭夹菜。
贺昭看着碗里的菜,他叫了一声:“许知哥。”
许知:“嗯?”
贺昭将碗里的菜扒拉开,绿色的青菜下是从鸡肉上剔出来的鸡皮:“你这是在夹杂私货啊。”
“不能浪费嘛。”许知美滋滋吃下没皮的鸡肉。
贺昭吃下那块鸡皮,然后在桌子底下戳着许知的腰。
许知腰一塌,他看着贺昭,小气鬼。
夏鸿远看出许知的喜好,他挑了块瘦肉丝放在许知碗里:“下午有没有什么安排?”
贺昭看着许知吃下夏鸿远给他夹的菜,筷子被他捏的咔咔作响,怎么哪哪都有他。
“搭景!”叶文杰举起筷子说。
明天就是篝火节,布鲁邀请他们一起去搭场景。
“怎么搭?”夏鸿远的印象里就是在空地里摆一堆干柴,到晚上的时候点燃就好。
叶文杰说:“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布鲁大叔会说的怎么布置,你要不要一起帮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