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的话,露珠还真的没注意到那块被剃了毛的地方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痕迹。
虽然动物有毛发可以遮住疤痕,但毕竟是在脸上,魏清潭还是采取了更加有隐形效果的美容缝合法。
“太好了医生!”露珠左右摇晃着脑袋照镜子,差点没把在他角上休息的医助们甩飞:
“谢谢你医生,真庆幸我听了你的话!”
人类露出欣慰的笑容,鼠群在这时候陆陆续续地钻进洞穴,望着露珠那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侧脸,一个个呆若木鸡。
鼠大王这次是被抬着进来的,他激动得什么也说不出了,干脆一把抱住露珠的脸,两颗黑豆豆似的眼睛旁挂起了泪花。
魏清潭一边收拾手术用品,一边用余光扫视这幅父慈子孝的画面:
现在她算是有功于鼠群,提一些要求想来也不算过分。
“鼠大王,关于露珠的事情,我有些话和您商量,我们单独聊聊怎么样?”
闻言鼠大王擦掉眼泪花,捋了捋胡须,又变成那个狡猾的老头鼠。
他的目光在魏清潭脸上打量一番,似乎要看穿她脑子里打的什么算盘,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
一人一鼠商议的场所就定在隔壁洞穴,连接洞穴与洞穴之间的甬道十分狭窄,魏清潭只能四肢着地地爬过去。
“说吧,你想要什么?”鼠大王开门见山道。
“太阳有助于伤口恢复,所以我想让露珠到洞穴外去生活,那才是属于他的地方。”魏清潭说完,小心地打量着鼠大王的神色。
他似乎有些惊讶,但却没有魏清潭预想中的愤怒。
“你想要的就是这个?”
“不全是…”魏清潭老实交待道:“但我们先说好这个。”
鼠大王一副“果然如此”的小表情,魏清潭只好继续道:
“我知道你和鼠群为了保护露珠做了很多努力,你们是露珠最好的家人。可是我们人类有句话: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鼠大王满脸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如果你真的为露珠考虑,就要为他做长远的打算。”魏清潭顿了顿,将自己的担忧徐徐道来:
“露珠已经接近成年,而你却…总之你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
“这你不用担心,鼠群生生不息,肯定能保护露珠度过一生。”
“你又怎么保证呢?要是你们之后的鼠不喜欢露珠,或者,露珠他自己想要离开呢?”
鼠大王的脸色凝重起来,沉默半晌后才开口:
“你以为我之前没有问过他吗?是他自己不想出去,说外面太可怕。”
“…”
还以为露珠是被软禁了,搞半天这个洞穴里不自由的只有她和树枝不是自由身。
魏清潭满脸黑线,但一想到露珠那双水淋淋的大眼睛,还是耐住性子道:
“露珠的背上还有些囊肿需要切除,只要你不反对,趁着治疗这段时间,我会做好他的思想工作。”
“哼,我干嘛要反对?倒是你还在打什么主意?想要邀功的话就赶快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让我见树枝…就是和我一起被抓来的那头狼!”
只是见一面的话鼠大王自然不会拒绝,但魏清潭提出这个要求后又忽然说什么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这类意义不明的话。
虽说鼠大王觉得人类的话十分荒谬,可想到有鼠说捉魏清潭那天她离奇消失,鼠大王还是选择继续听了下去。
她说她在那个世界也是一个医生,可以帮露珠带来药物,更重要的是,她还可以负责树枝和她自己的食物。
这两个条件鼠大王都无法拒绝,前者不必多说,后者…谁都知道,个头越大的动物吃得越多,要喂饱魏清潭和树枝,对已经养着一头成年公鹿的鼠群来说颇有难度,要是他们能自带口粮自然是最好的。
鼠大王:“那你要在你的世界待多久?”
魏清潭:“一天,一天就够了。”
鼠大王:“你最好不要爽约,你晚一天我就挖掉一只狼眼,你晚两天,我就…”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吗?!”魏清潭不满。
鼠大王:“什么是□□?”
魏清潭:“…”
虽说半信半疑,鼠大王还是遵守了诺言,命令鼠们把魏清潭送到了树枝的牢房前,自己则在坐在不远处,好奇魏清潭究竟要怎么回到“她的世界”。
洞穴里的狼十分焦躁,见了魏清潭又嚎又叫,还不停用头撞洞穴口的木门,女人却没害怕,反而将脸凑了过去,低声说了些什么。
狼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喉头一些无意义的呜咽声,魏清潭则从木门的缝隙伸过手,摸了摸狼头顶的毛发,接着又将手放在了狼的嘴旁。
下一瞬间,魏清潭被狼忽地咬了一口,所有鼠都大吃一惊,胆小的已经开始发抖,饶是见多识广的鼠大王也不知道这一猴一狼在搞什么名堂。
只见人类扶住额头,似乎是因头晕目眩坐不稳,可就在即将倒下的前一秒…
她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