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刘大夫在驴背上冷眼旁观,“你想分一杯羹吧?”
“我怎么可能让你分一杯羹?带你出来,是想用你当替死鬼,灭你的口罢了。”
“这小兔崽子,我养着她,就是打算在某一天逃出村子后,找她爹狠狠敲上一笔,再把她卖给人牙子,赚个双份钱,岂不美哉?”
张樵夫不可置信:“你!你居然这种人!”
“收起你那副震惊的样子,换你来当我,选择不也是一样么?少在那里假意惺惺!”
刘大夫拿好缰绳,意兴盎然地说道:“刀身淬了毒,恐怕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会发作,你快找个好地方,当作装尸的棺材躺下吧!”
“……”
张樵夫手掌握成拳,一口牙齿差点咬碎,正准备回击刘大夫,却突然瞥到一抹红色,他顿然惊恐万状:“大、大、大人!”
过了这么久,红雾都未追上来,刘大夫还以为张樵夫是在说笑,洋洋得意地说道:“哟,是打算恐吓我?就你这点小把戏,我……”
一抹红影落在驴头上,打断刘大夫的话。
刘大夫看到红雾的一刻,威风立马灰溜溜落在地上,和尘埃相伴。
他如同张樵夫,口齿不清地叫道:“大、大、大人。”
红雾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刘大夫一颗心悬荡着,他尽量往好处想,红雾是不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说话的功夫,张樵夫嘴唇发紫,倘如细看,还有一点若隐若无的黑,他心脏极速跳动,血液齐共朝上涌,脑海里开始走马观灯,回忆刘大夫刚刚说过的话。
死前拉个垫背的不亏,他指着刘大夫,告道:“大人,他要逃跑,还杀我灭口!”
杀人事实摆在面前,现在如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刘大夫心知木已成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冷歆丢向红雾。
他手中捏着的飞刀刀尖一转,竟是狠戾插进毛驴背部!
毛驴喉咙里滚出痛苦到极致的惨厉嘶鸣,四只蹄子发疯般朝前奔跑,骑在上面的刘大夫攥紧缰绳,满怀憧憬地撕下衣角堵住耳鼻口。
快到了!这里和平海县很近,马上就快到了!
只要再坚持,再坚持那么一小会儿,他就能逃出生天!
但他想岔了。
人,怎么能和妖物相比?
他快,红雾的速度更快!
那道红影快成闪光,带着破空之声划向刘大夫,一个眨眼的时间,红影便追上刘大夫,在他头顶上盘旋!
刘大夫心口一紧,他用剩余的衣角缠住眼睛,决定完全由底下的毛驴来带路!
挡住这些地方后,他侥幸地想:眼、鼻、耳、口都被衣服挡住,红雾是不是进不去了?
红雾有应对之策。
它分出一缕红烟,红烟钻进毛驴眼睛,毛驴的蹄子一软,当即停下奔跑,轰然倒地!
刘大夫随毛驴一同摔在地上,大幅度大动作,扯得他眼罩露出缝隙,刚才钻进毛驴眼睛里的红烟立马钻出来,趁机冲进刘大夫眼罩的缝隙!
刘大夫撕心裂肺地哀求道:“不——”
话语陡然中断,眼罩完全脱落,他的眼睛已是黯淡无光,胸膛也停止伏动。
张樵夫脸色暗沉,紫唇变为明显的黑,口中腥味愈发强烈,他气血上涌,“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身子软绵绵倒下!
在场的三人里,死掉了两位。
红雾把目光投向冷歆。
藏匿在冷歆袖中的青蛇察觉到杀意,爬到手腕处伺机而动。
红雾动了。
它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冷歆。
即将靠近冷歆的瞬间,青蛇暴起,冷歆肌肤诡异生长出绿色鳞片。
“叮铛——”
冷歆身前多出一个坠有铃铛的红绳。
铃铛摇晃,发出金黄色的光芒后,红雾消失不见。
冷歆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快看,那只青蛇,是慕师姐的灵宠!”
“慕师姐的灵宠,是如何跑到凡人身上的?”
“该不会慕师姐出事了吧?”
“不会吧,慕师姐是器修,身上有护体法器。我是好奇,哪来的传送阵,把我们从试炼塔传送到凡人界!”
她寻着声音,看清来人特征——
她们腰间挂着白色玉牌。给她青蛇的姐姐,腰间同样挂了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