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是!我……呜呜。”
她总以为一切都在变好,她也在变好。只要愿意站起来,生活没有过不去的难关。可是尽管她卑微地祈求生活的仁慈,也没能得到一点施舍。
生命在她面前划出一条横亘岁月的横沟,在过去与未来之间。
而她的选择只有在未来完成未完成的任务,成为连自己都厌恶的自己。
后背的轻拍让她依稀感觉到一丝温存,她抹抹眼泪,说,“就这样吧。”
“你不用那么在乎我,我想的明白。”
凌钰还是不放心的拉着她的手臂。
警察局返回来,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凌钰问,“你确定可以?”
李璐瑶眼眶还红,点着头。
书桌里放着日记本,上面的计划还没来的及实现就被判了过期。
李璐瑶动笔将【给爸爸在元旦打一通电话】(妈妈去世一个月了,他一个人很孤独,很忙碌,不开心。)在末尾划上了叉,写下了下一个计划。
门被敲了敲。
凌钰抱着一团被子,从容地放在李璐瑶的旁边,说,“天很冷,我有些孤单,你陪陪我。”
李璐瑶将笔记本放进抽屉收起来。
被窝里冰冰凉凉,凌钰的脚却忽然一热,紧接着是小腿腕。
李璐瑶开口,“你把脚放在我的小腿上吧,你的脚很凉。”
她在凌钰的身旁躺下,自己的被子被推到了一边。
两人僵持了半天,每次她移开,李璐瑶的小腿就主动贴上来,像不断的热源,散发着热量。
她妥协似地叹了口气,也躺了下来。
第二天李父的尸体被认证后由李璐瑶领回火化。
心里空落落的,手里却沉甸甸的。
银行抵押了住房,李璐瑶请了一天假收拾整理遗物。
别墅里原有的贵重陶瓷品等早已被李父低价出售,看起来什么也没留下。
有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赤裸着身躯来的人,也就这样成为无法估量的重凉,盛装着未完成的牵挂,心愿,情感。
卧室里也毫不意外的空旷。
李璐瑶检查了衣柜,床头柜……
来到了书房。
一支劣质的圆珠笔,笔尖挂着干涸的墨水,旁边放着镇纸,尾部微微抬起。
李璐瑶伸手拿来,下面压了一张纸,看起来写满了字,晕开的墨水渗到了纸的背面。
凌钰在门口等了很久,门口很冷,用力抽了抽发红的鼻子,一瞬不瞬地看着门口的动静。
等门口终于出现了打开的响动,冰冷的双瞳才转了转。
李璐瑶没什么表情,甚至在目光触及到凌钰时灿烂地笑了一下。
“手冷不冷。怎么不进屋?”她低着头,兀自地替凌钰搓搓手,然后放到了她的口袋里。
凌钰却察觉到她行为的异常,动了动嘴唇,没说话,掏出被温暖的双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我常常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迹吗?”
听着李璐瑶轻的几乎消失的声音,她的嗓子干涩又艰难的声音,“有的。”
“我不信神佛,可我是不是犯了罪大恶极的罪……他们都因我而死……”
“我不想活着……我想我爸妈……”
爸妈在李璐瑶的心里成为了一个禁词,一撕开,就痛苦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