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肯改嫁的事并不顺利。

毡房里的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炉子上的奶茶壶咕嘟作响，却没人伸手去倒。

托肯的父亲母亲觉得托肯一个寡妇还带着两个孩子嫁给朝戈，别人说话会不好听。

朝戈的奶奶盘腿坐在毡毯上，银发间的绿松石坠子随着摇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苏力坦坐在正对门的位置，手里攥着马鞭。鞭梢的铜扣在炉火映照下泛着暗红的光，像是凝固的血迹。

"木拉提的周年忌已经过了，"苏力坦开口，"活着的人生活要继续......"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鞭上的刻痕，“只要托肯的父母同意，我没什么不行的。”

托肯的母亲突然抽泣起来，"我的女儿还年轻......"她的声音颤抖着，"可是孩子......"

"孩子得留下。"苏力坦的声音突然变得坚硬，像草原上的冻土，"我能养大木拉提和巴太，就能养大叶尔达那和娜迪拉。"

朝戈的奶奶突然开口，银发间的绿松石坠子轻轻晃动："我们家的女人多，能照顾好孩子......"她的声音温和却坚定，"等孩子长大了，再给你送回来......"

苏力坦的手指收紧，马鞭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不行。"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木拉提的孩子，得在草原上长大。"

气氛僵持，远处传来马群的嘶鸣。奶茶壶里的水汽升腾，模糊了每个人的表情。

蒙古包里的争论还在继续，朝戈悄悄掀开门帘。

不远处托肯正蹲在地上，用头巾给娜迪拉擦脸。叶尔达那站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蒙古包的方向。

"给。"朝戈从怀里掏出个还带着体温的馕递给叶尔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