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骑着他的摩托,风驰电掣,草原上有谁需要帮助他都会伸出手。
之前母亲想买头羊,给我弄羊奶喝。
他还帮忙翻译砍价。虽然折腾半天,最后那头羊被牧民宰了来招待我们。当时看见那头羊被端上来,母亲都要气哭了。
而托肯,我十分的喜欢她。虽然大家都说她活的很辛苦。可我觉得她单纯又开朗,积极又向上。活的像个小太阳。
我默默的蹲在毡房旁边等待,不去打扰这一对爱情鸟。
晚宴十分的丰富。
这样的宴会,男人和女人总是分开坐的。
我是桌上唯一的汉族姑娘,托肯她们都很照顾我。
我的盘子很快摞成了一座小山。吃的我直打嗝。
舞会在草场上举行。
篝火熊熊燃烧,映红了半边天空。
马头琴、冬不拉的乐声交织在一起,年轻人们手拉着手跳起黑走马。
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像情人间呢喃的甜言蜜语,像是天籁之音,却又像是魔咒,让在场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我看到人群之中,巴太低头弹琴,缓缓吟唱,库兰在旁边伴奏,二人郎才女貌,格外登对。
我的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紧接是无措和失落,我忽然意识到库兰喜欢的人极有可能是巴太,只能苦笑着望着他们二人。
托肯拉着我的手加入舞圈。
“我不会跳舞托肯!”我有点窘迫,扒拉开托肯的手。
托肯倒也毫不客气,一把拉回我的手。“走啦,走啦。”
“我真的不会!”我略提大了点声音。疑心是不是太吵托肯没听见。
我是真的不会跳舞。上次跳还是上学的时候学校晚会表演被老师抓壮丁,硬着头皮上的。到现在,动作早忘了个七七八八。
“没关系!我教你!”托肯带着我在篝火旁转圈圈。
她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常年操持家务的茧。我们随着音乐旋转,月光为我们镀上银边。
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片羽毛,在夜风中轻盈飘舞。
跳累了,我们坐在一边休息。
我坐在那里,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巴太。
草原上的人都这么敏锐吗?
我不知巴太是怎么发现我在看他的,还是他在有意寻我。
他突然抬头,我们对上了视线。
偷看被抓包,我慌张的低头。
手边是托肯随手搁下的杯子,我端起来,掩饰般一饮而尽。
一入口,我就知道要遭。
是草原人自酿的马奶酒,度数还不低。
我没办法吐出来,太失礼了。只能硬着头皮吞下去。
我的酒量不能说不好,只能说一般。
张凤侠女士乐于此道,有事没事整两口。
从小耳睹目染,我和文秀也好奇过。两个人偷摸着在被子里分享一只大乌苏。
得出结论,还不如学校门口阿婆的甜酒花。
我觉得疲累又晕眩,和托肯说我要去上厕所。
托肯没在意,只以为我是被篝火熏红了脸。给我指了方向,又去跳舞去了。
我从厕所出来,头晕晕的,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歇歇,踩着小石子往溪流那边走。
身后有人叫我,我一回头,居然是巴太。
我们沿着溪流散步,巴太落后我两三步的样子。
越走越晕,我害怕摔倒,干脆直接坐了下来。
月光照在溪面上,比毡房里的烛火还要明亮。
“你刚才唱的真好听。”
巴太在我旁边坐下。
“你喜欢吗?”
我点头,怕他看不见又补充“喜欢!叫什么?可惜我还听不太懂。”
“阿依勒。”巴太用哈语说。
我跟着重复了一遍。“阿依勒。”
“是月光的意思。”
月光……
我们坐的很近,我的眼里,巴太的眼睛比月色更明亮。
一切好像都在此刻安静下来。
巴太侧着头,离我越来越近。
一秒,两秒…唇将要触碰时
"看!"我突然推开他,指着天空,"流星!"
巴太抬头望去,一道银光划过夜空。
我合十双手闭上眼睛正要许愿,却听见巴太在我耳边轻声说:"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我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没有追随流星,而是落在我身上。
湿漉漉的,像小马驹。
“我们回去吧?”我不自然的挽头发。酒已经完全醒了。
“托肯找不到我,该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