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彻在车上随便挑了一首歌，女人低声地吟唱着，莫名和今天的天气很搭，他提醒谢风舟：“其实警局有食堂。”

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再让罗科派人来送，这成本也太高了，家里有印钞机也不敢这么花吧。

谢风舟坐在副驾驶，面前的空调呼呼地吹着暖风，舒服地谢风舟不想睁眼，他的语速也不自觉变慢：“罗叔会担心的。

褚彻点了点头感叹道：那你还挺幸福的，小少爷。”

谢风舟摩挲着手上的戒指，默默转移话题：“肖洋回来了吗？”

听到正事褚彻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还没有，但是赵老放人了，赵磊在审讯室怎么也不肯说话，就准备硬生生熬一天，我们又没有证据，时间一到必须放人。”

谢风舟窝在座椅里，指尖跟着音乐的节奏一下一下地点着，丝毫不见慌乱：“来找我真是你最正确的决定。”

褚彻想，小少爷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

审讯室里有面巨大的单向镜子，外面的人能看到里面，里面的人只能看见自己。

秦风站在审讯室外问道：“你说这能行吗？”

虽然谢风舟的法医技术高超，但是审犯人什么的也有点太超纲了吧。

褚彻举起食指摇了摇，看着审讯室内的谢风舟眼里兴味更甚：“谢风舟可是作为法医和犯罪心理学专家来的，昨天他不也是把高越翻了个底朝天。”

想起这茬秦风也放松下来，笑道：“高越那小子一天都没和人说话，笑死我了。”

褚彻敲了敲镜子。

“行了，专心看。”

————

谢风舟把黑发扎了起来，在身后束了个低马尾，原本冷艳的脸显得更高贵锋利，他把身上所有的饰品都收了起来，只夹了一颗硕大的蓝宝石在西装胸前的口袋上。

今天他戴的是一副金丝框眼睛，两条链子顺着侧脸延伸到耳后。

赵磊看到谢风舟这幅装扮，眼里闪过一丝暗色，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悄悄收紧，垂下头不再看谢风舟，一副拒不开口的态度。

谢风舟翘了个二郎腿，手搭在膝盖上，浅浅地笑着：“赵磊，杀了黄雅虽然没活路，但是早点说出来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好死法。”

“事情我们都查得清清楚楚了，看在赵老的面子上，我给你一次机会。”

赵磊好像被这句话刺激到了，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谢风舟没有错过这转瞬即逝的变化，赵磊的脸上是慌乱和愤恨。

谢风舟略安静了一会儿，便继续加码，声音里满是好奇：“让我猜猜赵老爷子说了什么。”

“不管警察说什么，你就一口咬定自己没干。”

“警察要是查到证据你就拒不承认，等我保你出来。”

“嗯？是不是？”谢风舟尾音上扬，似乎真的是很好奇的样子。

审讯室里的空气停滞了很久，秦风差点以为赵磊要睡着了，这小子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秦风疑惑地扭头看向褚彻：“什么东西就查清楚了？你们昨晚加班了？不应该啊……”

褚彻眼里泛出星星点点的笑意：“赵磊马上就要开口了。”

褚彻话音刚落就听到审讯室里传来赵磊哆哆嗦嗦的声音：“你们，真查到了？”

谢风舟冷笑一声，身子微微前倾：“你说呢？你做事真是一点儿都不严谨。”

赵磊猛地抬头看了谢风舟一眼，面前这个看起来年轻的警察和多年以前的人影逐渐重合，那句话又飘到了他脑子里：“蠢货，你看看你干得什么好事，处处都是把柄，你非要把我们赵家干垮吗？”

谢风舟看着赵磊的眼神，继续输出：“我教过你的你都忘了？”

赵磊似乎忍不了了，他突然站起身把审讯桌上的东西全都掀落，暴怒地看着谢风舟：“我没忘，我明明已经把那个酒保打发了，买药都是经别人的手，谁知道他们……”

赵磊突然止住话头，眼神逐渐清明，他跌坐在椅子上，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你骗我！”

谢风舟把腿放下规规矩矩坐好，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磊：“我没骗你，你自己说的啊。”

谢风舟指了指墙上的几个字，语气充满善意：“现在不说真是不行了，坦白从宽嘛。”

赵磊沉默了一会儿，冷笑一声：“我说，但是要换一个人来。”

谢风舟“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望向赵磊，眼里是诚恳的歉意：“今天只有我还在加班了，你不说明天可还要在这破地方呆一天呢。”

赵磊的衣服已经不像来时那么体面了，头上冒得汗也打湿了头发，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可怜，明知道谢风舟是在骗他，但赵磊一刻也忍不了了。

“我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