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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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市

冬至已经过了，天气渐冷，江海在内陆靠南的位置，不像北方有的地方已经能结冰了。

今天是周五，局里的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回家了，宽阔的屋子里只开着一盏灯，昏黄的灯光映照在面前的白板上，密密麻麻的红黑线条在白板上相互缠连。

褚彻坐在离黑板最近的桌子上，因为距离太窄，他的两条长腿伸展不开，只能半蜷缩着。

他前倾着身子，指尖在被害人黄雅的照片上一下下点着，旁边如蛛丝般的细线织成了一个大网，但是仍然有很多身份都是问号，得等明天进一步的调查。

周六是个罕见的好天气，多日不见太阳的江海市终于得到了太阳公公的青睐。

张局昨天来电话，说有个精通法医学和犯罪心理学的专家今天回国，准备入职公安厅的顾问，派他去机场接一下。

他想着公安厅离西区机场挺近的，就没回家，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对付了一宿。

江海市的法医资源稀缺，西区的警局聘着同一个法医，经常为了先给谁处理案子吵得不可开交。

这位专家真可以说是雪中送炭了。

经过昨天一晚上的努力，褚彻原本熨帖的警服此刻皱皱巴巴的挂在身上，青黑色的胡茬也冒了出来。

唯一可喜可贺的是案子终于实现了从零到负的进展。

他从办公室里拿了件备用外套，随便洗了把脸就往机场走。

张局说专家是九点的飞机，他八点半到后在机场门口买了点吃的就进去等人了。

机场门口的饭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褚彻买的煎饼果子皮又硬又酸，像是被汗水浸染多年的鞋垫子。

褚彻嚼着嘴里的鞋垫子生无可恋，后悔没多订份外卖到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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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风舟回国前已经通过了警局的面试，张有正说会派人来接他。

非节假日机场的人倒是不多，也许是航班时间提早了十几分钟，每个闸机口都有零星的几个人排队。

他接过罗科递来的水杯咽了两口水，视线在机场大厅巡梭着。

谢风舟很快看到了一个男人手里举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白板，男人斜倚靠在机场光滑的大理石柱子上，脸上松松垮垮地挂着一副墨镜，视线不断朝出口望去，像是在找人。

谢风舟加快脚步走到男人的面前，而他却毫无反应。

褚彻看着面前这位矜贵无比的小少爷离他越来越近，以为他是想来问路，他把墨镜往下放了放，用手指了个方向：“门在那边。”

谢风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褚彻看他这副样子，以为这小少爷是听不懂中文，又用英文说了一遍。

谢风舟：“……”

谢风舟抬手指了指褚彻举的牌子，又指了指自己：“我就是谢风舟，你还找谁呢？”

面前的青年留着一头齐肩的黑发，发丝有层次的微微内扣，像是特意做的造型，眼睛并不是国内普遍的棕黑色，而是棕黄橙交杂的琥珀色。

他穿着白色半高领的毛衣，外面套着件黑色大衣，蓝色的千鸟格围巾把他的下巴围得严严实实，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又贵。

褚彻嘴角抿了起来，摘下墨镜，发出灵魂质问：“你？”

谢风舟牙尖来回磨了磨：“怎么？不满意？”

褚彻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把墨镜放到兜里，从善如流地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想到您这么帅，我是刑警队长褚彻，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

谢风舟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谢风舟的手和褚彻的手微微交叠了两秒双方便都默契地收回了手，好像是对彼此避之不及的样子。

站在谢风舟身后的罗科眯眼笑了起来，善解人意道：“您有事先去忙吧，我们一会儿打车。”

听见这话，褚彻桃花眼弯了起来，笑得奸诈又腼腆，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很不好意思。

“还真有急事，昨晚来了个案子，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了，现在这案子的解剖还没人接手。”

罗科没想到自己随口的客气话真让褚彻捡漏了，罗科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谢风舟制止了：“罗叔，你先走，我去看看情况。”

褚彻也知道人刚下飞机就被拐去工作这事干得太不厚道，他看向罗科，笑容里多了几分真情实意：“我订了外卖，先去局里吃点早饭暖暖身子，一会儿我再派人送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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