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营养液即将告罄,明鸾不得不打电话给复生科技,负责人礼貌表示会安排专人送来新配制的营养液,并通过电话预约了配送时间。
第二天下班后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当初给他检查口腔的医生。
明鸾对他感官很不好,略带嫌恶地皱眉挡在门前,毫无让对方进来的意思。
医生穿着白大褂,手中提着一个银白色的小箱子,戴着副道貌岸然的金丝边眼镜,还是那般斯文败类的形象,唇角微微翘起眸中闪着兴味的光,显然见到明鸾让他心情很好,“不请我进屋坐坐吗?”
“不。”明鸾斩钉截铁,拒绝得很彻底。
“好吧。”对方状似无奈地笑笑,将小手提箱交付出去,明鸾打开,里面满满装着一小袋一小袋的营养液,正发出荧绿色的光,“其实这次除了给你送营养液外,也是依公司所托来视察触手的生长情况,还是说我就站在这里看?”
“……进来吧。”明鸾侧开身子,不情愿地放人。
指引着医生来到阳台,触手早在感知到陌生人的气息后就伪装成普通植株,医生拿出一个小型仪器对主体不断探测,并在一个小本上纪录数据,良久托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点头道:“不错,你照顾得很好,看来你浇灌的…足够多。”
又是这种轻佻夹杂傲慢的态度,明鸾深吸一口气,尽量忽视心底攀升的异样感和不适,“检查完了?那请你离开吧。”
他一手执着手杖,另一手掌心向上示意大门方向,黑眸沉沉锁住对方,气势冷冽,赶客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可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却好似看不到一般,慢条斯理收起仪器,转而掏出另一件东西,是一个小怀表。
“什么意思?”明鸾冷眼看着男人,可目光不自觉被怀表吸引,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随着怀表的晃悠转动。他意识到了什么,咬牙拼尽全力妄图抵触,可慢慢的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最明显是瞳孔变化,瞳色很明显能看出进入涣散失神状态,整张脸由紧绷转为放松,原本生动极富对抗情绪的嫌恶神情徒留空白茫然,像一张纯洁的白纸能任人随意在纸上描绘各种色彩。
怀表被收起,医生走近几步来到明鸾面前,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居高临下俯视这个被自己催眠的傀儡,用近乎情人的轻柔夹杂蛊惑的低语开始下指令:“现在开始,明鸾,当你摘下眼镜、再听到这个声音,身体就会发热,像一个Omega打开开始疯狂想男人,听懂就点一下头。”
医生打了一个响指。
明鸾失焦的瞳孔划过挣扎的水色,像一架坏掉的机器不断颤抖,只能闭上眼摇了摇头,痛苦的呢喃,“不……”
医生略带惊诧地看着,他没想到明鸾这个Beta意志竟会如此坚定,明明之前很多Alpha都能轻易被他操控。
可最终明鸾还是混沌地点了一下头,眼角滑落一串晶莹的泪。
“真是漂亮的眼睛”,医生抬手摘下明鸾的眼镜,痴迷般注视着浸湿的双眸,这双眼睛瞳色黑得很纯粹、眼白又很干净,没有社畜的戾气反而像新出生的婴孩,令人想起清澈纯净的贝加尔湖。
柔软的指腹划过脸庞,最终停驻在细腻的后颈,轻缓摩挲,再微微下压,仿佛这里有一块属于Omega的腺体,他身上裹挟的消毒水气息还有清酒冷淡烈性的味道熏得明鸾眼角复又溢出生理性泪水。
明鸾思绪开始飘散,他有一瞬间的恍神,感觉自己快成为一个Omega而不是Beta,因为他嗅到Alpha身上的荷尔蒙了。
Beta的眼泪刺激得医生愈发疯狂,他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目光灼灼俯下身用舌面重重舔舐那滴即将滑落的泪,明鸾腻白莹润的肌肤就像一块上好的鹅肝融化在口齿内,滋味实在太美令人疯狂着迷,苦涩的咸湿在唇腔蔓延。
他准备加深催眠让明鸾忘记被催眠时发生的一切好安心享用这顿觊觎已久的大餐,并且即将说出拟定的结束词,信心满满地浑然沉浸在即将完全掌控这个Beta的兴奋中时,忘却了一个变数。
他突然察觉到危险,闪到一旁。
一根粗壮的触手出现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正在疯狂抽搐蠕动,其上遍布的细密尖利牙齿层层叠叠地挤压,不难想象若是被咬一口定会撕扯下一大块血肉。
触手察觉到明鸾屈辱的隐隐颤抖的身躯和压抑的抵触情绪,从伪装的植株化为艳丽绯色的狩猎者,向一切入侵者发出攻击的警报!
医生心猛地一沉,试探着朝明鸾踏出一步,更多的触手瞬间袭来快速束缚入侵者的四肢,黏腻恶心的粘液大量分泌不断裹挟收缩将他牢牢固定在半空,这次医生志得意满的神情终于泄露一道裂缝,惶恐在全身蔓延。
他完全想不到自己会被亲手制造的东西禁锢了,不禁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可越挣扎触手收缩的力道就越大。直到脖颈被一条小臂粗的触手裹覆缠绕喉管挤压掠夺氧气变得稀薄,脸色憋到赤红的酱油色双脚无力在空中乱蹬。
“不、放开我……”喉咙滚出嘶哑嘲哳的模糊颤音,胸口被紧密捆缚急剧挤压生存,额角和脖颈青筋暴凸,像被一条巨蟒缠绕口鼻双耳渗出血水,涎水和鼻水早就丑陋地挂了满脸,浑身不自然地抽搐颤抖,脸上不觉开始露出绝望以为即将死在这里。
“放了他吧。”在断气的前一秒,站在地上的明鸾轻声道。
触手捕捉到主人的指令立马松开,医生像被丢弃的肮脏的抹布从半空软绵绵跌落,身体趴在地上以一种不规则的姿势扭曲,空中随即弥漫出一股腥骚的臭味,身下渗出一小摊黄水,有一些渗在白色的褂子上格外显眼,他失禁了。
明鸾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他其实一直在与对方下的催眠抗争,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了,否则家中岂不是会多一具尸体。
他闭了闭眼,等再次睁开时眼中恢复一片清明。沉默地看着那个试图给自己催眠的男子,不敢想象若是没有触手,自己会遭遇什么可怖的事,想到这他的手就在不自觉颤抖,深涌上来的是后怕。
他不想原谅但也不愿杀人惹上麻烦,让触手将对方口袋里的眼镜拿回,再远远将人丢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