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季云璟一惊,顿时收回了咒,这么小的孩子,好生邪气。
他们走后,季云璟转身,在身后急切地摸索着机关。果不其然,和那个蒙面男人所说的位置一致,她毫不犹豫地按下,然而,预想中的动静却没有出现。
“怪了。” 她低声呢喃,“难道真得等那号角声响起?”
屋外,村民们的声音嘈杂喧闹,好像正在举行的仪式。
季云璟:还真是迷信。
小孩和蒙面男人都是这村子里的人,可即便她逃出去了又能怎样?躲进深山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她必须想个办法彻底离开这个诡异之地,或者找到里面的玄机。
就在这时,“呜呜 ——” 三声低沉的号角声骤然响起。
这么快!
季云璟来不及多想,赶忙按照蒙面男人的指示,再次按下暗格。
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一个刚好能容十五六岁女孩通过的洞口缓缓显露出来。她顾不上细究,猫着腰迅速钻了进去。
季云璟紧贴着外墙,悄无声息地移动,外面一个人都没有,看来都去祠堂了吗?也不怕她跑了,哦,是那个蒙面男人弄得吗?
深山深山......
她抬头看了看,在西边,于是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好远,季云璟边跑边感慨。
她透过刚才的符纸,打算借刚才那个男人的眼睛看看村民的动向,却看到村长已经发现她跑了。
“找!那丫头肯定跑不远!”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火把的光晕在窗纸上摇曳晃动,影影绰绰,好似群蛇游走。
季云璟慌不择路,一头钻进了一户人家的草垛里,即便枯枝刺进掌心,疼得厉害,她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没过多久,几个村民在她藏身的这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紧接着是粗暴的撞门声。“走,进去看看,说不定就在里面呢!”
季云璟紧紧捂住嘴巴,连呼吸都尽量放轻,透过草垛的缝隙紧张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各位叔伯,这家里就我一个人,她不可能在这儿的。” 程时戚见他们走进家中,眉头微微皱起。
“哼,要不是村长看重你,你也配和我说话!” 带头的男人推搡了他一把,恶狠狠地说,“程时戚,别让老子逮到你的把柄。”
季云璟心中一动,没想到自己竟躲到了这里。
这个程时戚是个好人,只是太过善良,谁都能欺负他,可又拿他没办法。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谁知下一刻,天空突然黑雾飘散,一个矮小邪童从天而降。
那邪童一落地,便如饿虎扑食般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冲去。
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做出太多反应。
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那男人的脖颈已被邪童尖锐的獠牙死死咬住,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溅射到四周的地面和墙壁上。
“这…… 这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男人惊恐地大喊,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转身就想逃跑。
可邪童怎会轻易放过他,身形一闪,便挡在了男人的面前,锋利的爪子深深刺入男人的胸膛,男人挣扎了几下,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程时戚被吓得脸色惨白,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情况紧急,季云璟踢开草垛,伸手一甩,打退邪童,拉着程时戚就跑,“跟我来。”
“你还没走?”程时戚道,“不用管我,会连累你的。”
季云璟忙着跑路:“行了,你闭嘴。”
两人一路狂奔,拐弯冲进了另一户的家中。
程时戚迅速关好门,季云璟随即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结印。
在屋子的四周形成阵法,将整个屋子严严实实地封锁起来。
“多,多谢。” 程时戚喘着粗气说道。
季云璟靠在墙边,心还在砰砰直跳,她看着程时戚:“有阵法在,它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可以暂且放心,不过我说你们这,真是中邪了。”
程时戚轻声问道:“姑娘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我?”季云璟尴尬地笑了笑:“我听你的话往西边跑,不太识路,绕了几个圈子,没想到还没跑多远就听见有人要抓我,实在没办法才跑到你那。不过,也算是有缘,幸好遇到你,不然你小子可就没命了。”
“你知不知道外面是怎么回事?若是告诉我,说不定还能帮你。”季云璟说道。
程时戚轻叹一声,点起油灯,昏暗的油灯在两人之间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他摘下脸上的面罩,脸庞清逸,颇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倒了两杯茶水缓缓,“此事说来话长,姑娘还是别问了。”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程时戚,是莫古村程家的,家里就我一人。今晚多谢姑娘了,作为答谢,我明日亲自送你离开这里。” 程时戚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季云璟也自我介绍了一番,随后试探着问道:“你是对我有芥蒂吗?方才你也瞧见了,我不是什么寻常女子,我是个阴阳师,你先说说,我要是解决不了,明日就按你说的离开。”
两人素不相识,程时戚却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她,季云璟心里满是感激,也有些过意不去。
“唉,你若真想知道,我也不是不能说,我们这儿…… 那年暴雨冲垮了山神庙,淤泥里爬出个白衣书生。” 程时戚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他左手裹着白布,说自己是山神转世,能帮我们镇住山鬼,让村子里的人都长命百岁,尽享无尽富贵。”
“只是他有个条件,需要我们每五年献祭一个妙龄少女。”
季云璟忍不住问道:“这话你们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