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把南亭北笙和徐家兄弟叫来。”
他们是沈流灯养在南风楼中的男宠。
南亭温柔,按摩手法一绝,北笙性子冷些,琴声却是有让人静心之效,徐家双生子嗓子堪比百灵鸟,阳光开朗让人光是看着就心情好。
人多点也许就好了,她想。
林元问:“只需唤他们四人吗?”
若是能哄主子高兴些,让他去将那南风楼满楼的男宠都叫过来都成。
“只他们。”
林元自是无有不应,“是。奴即刻唤他们前来。”
深沉夜色顺着晚风淌进殿内,暧昧婉转了丝竹之声。
伴随着丝竹之乐翩翩起舞的舞姬身姿曼妙,舞动间将外袍解开扬手扔到一旁,她们丰腴的身体上只松松遮了层轻薄的黑红纱。
只稍稍抬手动足,黑红轻纱于微风中飘起,便会露出大片盈润雪肤,犹如熟透了的白桃,咬一口便是丰沛甘甜的汁水。
有目不转睛者口中干渴难耐,一把将勾引他视线的舞姬拉入了怀中。
夜风的凉意犹如几滴清水入油锅,对于局势没有任何改善不说,还突然炸起带着油四处飞溅。
一杯杯灌入喉中的酒麻痹人的神经,无限放大欲.望,纵容醉酒者将一切冲动付诸行动。
而在这愈演愈烈的放浪氛围中,身居高位者始终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高座上支颚的陆痕半阖着眸,展现出与平日不同的散漫慵懒,脸色也因酒意微微泛红,看上去像是醉了。
冷漠危险的男人此刻犹如餍足后懒散休憩的猛兽,魅力不减反增。
游刃有余躲过醉醺醺想要来抓她的手,领舞女子盯着高座上假寐的新任教主,舌尖缓慢舔过嫣红丰唇,媚态横生的模样更是让抢夺她的男人们看直了眼。
男人们看向温袅的眼神一如她盯着陆痕的,充满直白火热的欲望,垂涎并势在必得。
早在宴会上第一次瞧见陆痕的时候温袅就看上他了。
冷漠强大的剑客,对所有人不假辞色,让人一看就特别有想要征服他的欲.望。
但也仅仅止步于垂涎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人惹得什么人不能惹。
能被她勾到手的,都是有机可乘的男人,而在陆痕身上她看不到丝毫机会,简直像是连风都不能吹入分毫的铁墙。
若是放在平时,温袅是不敢让垂涎付诸行动的。
可现在,不知是酒意或是氛围使然,坚硬高墙似乎裂开缝隙,让温袅窥见了机会。
温袅如丝线般实质的暧昧目光缓慢移动,从高座男人立体俊朗的面庞滑到他结实的胸膛,有力的腰身,满意地眯了眯眸。
就算是得不到他的青睐,趁着酒意同他春风一度想必也是人间极乐。
那高大的身材,有力的双臂,按她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就算没有技巧,光靠尺寸力道在床上也能让人欲生欲死。
只想想温袅的腿就有些发软,柔弱无骨的纤指理了理宝石点缀的乌发,她调整出最惑人的表情,迫不及待地躲过他人拉拽,花蝴蝶一样蹁跹着朝高座走去。
摇曳生姿的女人带来了阵浓郁香风,浑浊了醇厚的酒香,垂眸假寐的陆痕眉头微拧,在女人袅袅婷婷试探着要靠得更近之际,骤然掀起眼皮。
“滚。”
语调平常,却似挟千钧般兜头砸下来。
身体最诚实的求生欲让脚步收得急,温袅差点扭了脚。
混迹明教多时的领舞,什么妖魔鬼怪大多都见过了,竟被这么一眼钉在了原地。
仿佛重剑穿过头颅,直直刺穿脊髓,四肢不受控制地寒麻。
温袅只是起了色心,又不是傻了,为了春风一度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魅惑的表情无缝衔接成讨好且不失尊敬,温袅调动僵硬的四肢冲教主行了个标准的礼,在众人看戏的盯视下,扭头便走,逃难似地。
身材再好,长得再好看的男人,那也只是个男的,这世上两条腿的男的可多了去了。
至于面子,丢了便丢了,她又不是吃面子过活的。
温袅的识趣让陆痕本就不好的情绪没继续恶化太多。
他扫了眼明里暗里看戏的人,敛下眸,捏了捏胀痛的眉心。
早在沈流灯离开之际,他就想同她一起走了。
他向来不喜这些虚伪客套的你来我往,就是孤柏渡还在时,他中途离开也是常有的事。
可现在教主之位刚易主,底下人需要震慑,也需要被安抚,他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肆意妄为。
毕竟他们畏的是没受伤时的他,皆受重伤的他与沈流灯处境如履薄冰,自得耗费心力小心维持各方平衡。
高座之上男人从容,可心绪早就越过嬉笑吵闹声飞往别处去了。
她此时……在干什么呢?
丝竹起,男嗓温柔唱着不知是哪的民俗小调,屋内逐渐有了些谈笑声,连带着林元的心也稍稍和缓了些。
就在一片温馨,林元都在心中暗跟着哼了两句小调之际,一侍卫自外疾步走近,同他耳语。
“林管事……教主来访。”
糟了!
林元悠哉微勾的唇倏地僵住,他侧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倘若真同之前猜想的那般,陆痕对主子有意,那他看到里面的场景还不得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