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白肃听见落水声。
一身的烟臭味,这不如杀了她。
长发被她绾的高,浴室里的雾像是无法躲藏的刑具,又像是无害的小精灵冲她挥手,苏虞只敢简单冲洗,她不敢想象这热水会让她有多痛。
“无感”,怎么会让客人好玩?
不一会儿,刺痛感瞬间降临,但也在药效将近下,变成一种温吞的半疼半痒,苏虞赶忙换衣去了。
其实此刻,单单无衣站着的她是最轻松的。
冷空气像轻吻,白肃在门外不停敲敲敲叫她,饶人雅兴……
咔吧声,反锁的门解开。
白肃怔怔地看她,只半秒,视线瞬间移开。
白肃只是想问个平安。
没想到还能看见水汽氤氲在她耳后发梢,还有她身上这长裙,明明遮个完全,但在她微微烫红的肌肤上,亮白布料异常多姿。
她热不热?
能不能碰他一下。
“你干嘛?”她怒目瞪他。
白肃刚摸过冰水的手握紧她的手腕,苏虞力气恢复不多,洗完澡又升了大半体温,大力的冰凉触感刺人苏醒。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这种触碰不算过分,也莫名舒适,还是暂且不甩开好了……
苏虞拒绝坐毛茸茸的沙发。
她指了指餐边高脚凳,简单的四条木腿支撑起的圆凳,还没有扶手背靠,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开放式厨房仅亮一盏吸顶灯,冷峻冷光,再反射在岛台的大理石上,厨房比卧室明亮的多。
热粥出炉了,冒着热烟让人无从下嘴。
“白肃。”苏虞盯着白粥上冒头的热气,冷声问:“你是想杀了我啊。”
“呼——”白肃端起汤匙,低眸轻吹。
“我说真的,你是不是想杀我。”
苏虞直勾勾地盯紧他手上的水果小刀,他假惺惺地往白粥里搅动,拿起轻吹,是想把这刀盛粥,放进她嘴里吗?
“你……”
迷离的眼眨了四五下,白肃把那刀放进她的嘴里。
舌头说,不烫,刚好。
快刀再拿出来,成了汤匙。
白肃将银白重新没入粥中,低眸幽幽道:
“你听完我是重生的,就以为是我想杀了你?”
白肃再抬眼,岛台将光闪进他眸里,道:
“那你摸摸我。”
他把碗放下,“你知道的,只要你碰碰我,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可以啊,你个疯子。”
苏虞眯起眼眸,手照理先攀附上他的脖颈,后颈的柔软发丝穿过五指,剐蹭指侧嫩肉,她低低喘出口气。
无感怎么还不上线?
“你的手机现在在我这。”离得越近,白肃越不敢随意碰她,视线只在她眼唇交换,“找到时,屏幕留在备忘录,所以你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
苏虞不置可否。
五感竟在这时再度扩散,衣料在身上摩擦,苏虞只好只暴露一只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颚线,再到锁骨中心……
白肃可恶地顿住,似乎是不满,她按了下他的左胸。
白肃低低笑了,“我重生前便和你认识,你是心善的投资人,对我这种卑劣的小人十分宽容,竟然信任我,将备忘录的秘密告诉了我。”
“什么?”苏虞顿住,“前生的我,把备忘录告诉你?”
苏虞觉得,现在是无感没来,幻觉先到。
“你告诉我,备忘录上竟然将未来写的一清二楚,你试过做些和备忘录不一样的事,但结局还是会和备忘录同步。”
“但是……”苏虞止住,又问,“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些?”
刺痛感消失,苏虞将手收了回去。
“因为你在向我求助。”
白肃将碎了半屏的手机拿出来,在桌面上移送给她,“你说这备忘录,是害你和你母亲坠崖的凶手写的,你想让我去用摄日科技的技术追踪凶手。”
他垂眸,重新拿起快要放凉的粥,上面凝了层米油。
“你毫无线索地指认凶手,本身很难找,但在你死后谁又很明晰。”白肃拿汤匙一搅,米油重新汇合,“果然,最后的凶手大胆昭昭,竟把庞大的苏氏一口吞……”
“咚——”
“苏虞!”
苏虞直直地从高脚凳上,昏倒了。
苏虞:“……”
什么情况?
灵魂出窍了?
此时的苏虞可没有一点疼,她默默地看着白肃一把抱起地上的自己,越过后脑留在地板上的血,往大门方向离开。
随之,苏虞眼前白光乍现——
这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