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雾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的五感很敏锐，刚一见面就闻到了林雾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林雾目光在少女脸上罕见停顿了几秒，方才道：“那你下来吧。”

“嗯嗯，好，马上。”少女连连点头，转身就跑。

半开的门中传出急促的“咚咚咚”的脚步声，很快来到两人面前，白色的长袖衬衣配牛仔裤，看着乖巧可爱。

“我带你们去。”

江溯年对林雾的态度感到奇怪，但他没有开口，目光缓慢地打量少女，轮回眼刚转起，一只手就拂过眼帘。

“不用。”

“什么？”少女懵懂转头。

林雾声线压得低缓，不如平时清冷中透着威慑“我是问你叫什么。”

“噢，我叫白素婷。”她笑的很甜，左边的脸颊上有个小酒窝，明亮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无辜。

***

是夜，寒风萧疏，月照西楼。

浑身缠绕着黑雾的诡物迈过崎岖的戈壁，横穿大漠。

西北多黄沙，昼夜温差极大，即便不曾下雪，风依旧像刀子一样刮人骨肉。

遮蔽被搅散，诡物的面容暴露出来，银发如霜，苍白脸庞俊美阴冷，挺拔修长的身材带来恐怖的压迫感。

漆黑乖戾的眸子宛如无机质的玻璃珠，眼帘一抬便是地府门开，阎罗点名。

白素婷捂着嘴躲在沙丘背后浑身颤栗的指着诡物来的方向，泪眼婆娑“就在那片戈壁上面，门……门开在半空。”

林雾点点头，目送醒来的沈祈宴走远，嘴角勾着笑，却无端的令人感到阴冷。

江溯年感觉不对劲儿，马上悄无声息的移动身位拦在了少女的退路上，

“你的目的是什么？”林雾转头看她，皮笑肉不笑“为你妈妈报仇？”

白素婷蓦地一僵，抬眼透过朦胧的泪光看着林雾，“姐姐，你在说什么？”

“你和你妈妈在太行山附近和我产生纠纷，事后又找防备军来堵我。”林雾蹲下身平视她“你是不是觉得是我杀了你妈妈呀？”

“姐姐，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白素婷瑟缩着往后退，眼神惊慌又无措“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说什么呢？”

林雾冷笑：“再装就没意思了，伪装卡对我无效，钱、梓、妍。”

少女的眼神蓦地一变，陡然间狰狞的恨意几欲夺眶，爬满了血丝的眼都快要瞪出眼眶，歇斯底里的怒吼“你敢说我妈妈不是你杀得吗？”

“是啊，我没说不是吧。”林雾轻笑，抬手扯下少女的左袖，鲜红的骷髅玫瑰印在臂膀上，仿佛要滴出血来。

“林雾！那我爸爸呢？也是被你杀了吗？”钱梓妍被仇恨冲昏了头，直接冲上来去掐林雾的脖子。

林雾动都没动，钱梓妍的手指停在她脸前一寸，再也无法向前分毫。

漆黑的巨蟒从她脚下缠绕而上，将她双腿都勒紧，幽绿蛇瞳直勾勾的盯着她，鲜红细长的蛇信轻轻扫过她的脖颈，隐约能够感觉到蛇类口中的腥气。

她被吓得浑身僵直，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满脸，就连深长的手臂都不敢动弹分毫。

“呜呜呜……”

“爸！妈！我没法给你们报仇，我真的好没用啊，爸妈！”

“闭嘴，不然就把你喂蛇。”林雾声音低柔道。

钱梓妍身上的伪装卡失效，转瞬之间又变回了那个皮肤蜡黄的小丑丫头。

江溯年目光微微一凝，呆滞的看向林雾身后，纤长的手指马上抓起阴山鬼铃。

林雾都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阴冷的风吹得她后背发冷，隐隐绰绰的水生植物香气从身后飘来。

“干嘛，不怕被我再搞晕过去啊？”林雾嗤笑，头也不赚的用刀背轻轻敲过钱梓妍的脸，恨意，恐惧和紧张糅杂的眼睛出奇的漂亮。

沈祈宴抬手抓住她握刀的手腕，“放过她吧。”

“凭什么？”林雾转头，声音冷碎刺人“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还是你觉得自己很重要，说什么别人都得听啊？”

“没有。”沈祈宴看了看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又哪里惹到她“她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

“因为她是灭世会的人，而我和灭世会不共戴天，这个理由够吗？沈上校。”

林雾的神色平静的可怕，那双浅色的异瞳却流露出仿佛即将挣脱出笼的凶兽般，令人不寒而栗的凶戾残忍。

沈祈宴迟疑了一下，“你做过什么？”

是问钱梓妍，可她只是盯着沈祈宴的脸流泪，眼神悲怆欲碎，像是被辜负的女孩儿在看渣男。

林雾心里鬼火直冒，反手就给了沈祈宴一刀，他连躲都没躲，被一刀捅进胸腔，茫然地低头看林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