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瞧见柳老板的表现,他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这弟子什么都好,就是实在不知变通,若要原模原样的照着做,那真是没人能比他做的更好。
但要是叫他创新,那便无论如何都指望不上。
这孩子都说得这样清楚了,他竟还是听不懂,真是榆木脑袋!
好在还算是没有糊涂到底,知道来找他帮忙。
老者推开身前的柳老板,拿起桌子上的纸张,一看之下,只觉得方才的思绪更清晰了。
“好!”他赞叹道:“巧妙,实在是巧妙!”
“水流带动着刮板进行刮水,水斗则用来装水,随着水车的转动,湖中的水便可被注入到渡槽中,通过灌溉渠运送到农田中去。”
他摸着胡子,表情没有了方才的故作严肃,显得很是高兴。
姜楚悦听到老者的话只觉得十分震惊。
这竟然就明白了吗?
姜楚悦暗道,他到底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强的领悟能力。
要知道,若不是她早就知道水车的模样,让她自己来看怕是也完全看不明白。
老者许是觉察出了自己的失态,咳嗽一声,又做出一副不苟言笑的姿态来。
“我还有几处不明白,还望小友解惑。”
若不是姜楚悦方才瞧见了他的真实性情,怕是要以为老者真是这样一丝不苟的模样了。
姜楚悦失笑,这可真是一个极为有趣的老人家。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与齐云霆是何关系?
想到这里,她没忍住,又看了几眼齐云霆。
他这次倒是没有装作没看见她的打量,而是转过头来看向她,扬唇笑了笑,叫姜楚悦实在看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直到听到老者再次发问,姜楚悦才回过神来,针对他的问题详细进行了答复。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老者终于是全然明白了,他捋了捋胡子,心有成竹道:“十天后来取吧!”
“那就多谢这位......”话说到一半,姜楚悦才想起自己还没有问过这位老者如何称呼。
老者却像是明白了她的迟疑,直言道:“我姓李,叫我李老就是了。”
姜楚悦刚要再次感谢一番,却见齐云霆莞尔一笑道:“李老,您不是一直想要认识姜兄吗?”
他看向姜楚悦,笑道:“这便是我同你说过的,家中的长辈。”
李老听了他的话,却暗暗骂到,明明是这小子说着要掩人耳目,不能为他引荐,否则他又岂会故意装作不认识二人。
如今倒好,他自己倒是将桌子掀了直接坦白了。
李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齐云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此前因着陈府一事,他确实不好将李老牵扯进来。
如今,既陈府之事已尘埃落定,他们又这般巧地遇到了李老,且水车一事也还要仰仗他来负责,为便宜行事,自然不好装作不认识,倒不如直接坦白了去。
姜楚悦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此前帮她做出黑板粉笔等物之人。
虽不知,方才他为何要装作不认识齐云霆,但她还是笑道:“此前多亏了李老的帮忙,否则我可就要麻烦许多了。”
李老闻言也顾不得谴责齐云霆,摆摆手道:“那点小事儿,不值一提。”
话既已说清,他便也失了耐心再做寒暄,只一心急着要去研究水车。
于是,他指了指身边的柳老板,冲着两人道:“这是我的弟子柳玄,你们叫他柳叔就是。”
“若是有什么事,你们找他就行了,我这还有事,你们十日后再来找我吧。”
说完,他也不顾众人如何反应,拿着方才姜楚悦画的图纸就急匆匆地走了。
......
十日后,小杨村。
“你们这急急忙忙地往哪去呢?”
一身着粗布短衣的老汉拉住路边一青壮小伙儿问道。
“你们不是在县里找活儿做吗?”
原来,好些个去县里做活儿的年轻汉子今天全回来了,但是他们却没往家里去,而是全向着农田的方向涌去。
青壮小伙儿黝黑的脸上满是喜意,“我这就是县里找到的活儿,说是让去小杨村挖什么灌溉渠,一日给10个铜板呢!”
“我一听小杨村,这不就是我们村吗,忙报了名就来了。”
他着急道:“王叔,我不跟你说了,我这还赶着去上工呢,要是去迟了,扣工钱可就遭了!”
说完,他立即就小跑几步跟上了众人。
只剩下方才问话的老汉一脸疑惑:可这方向,只有他们小杨村的田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