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母亲留给我的些许珠宝,我一直随身携带,我本想用这些赎回妹妹......”
她的嘴角微微下垂,苦涩道:”却听说昨日陈府连嫁两女,都是……都是给人为妾!”
姜楚悦说到这里,眼睛里不禁沁出了泪水,她自责道:“都是因为我晚来一步,才叫妹妹遭此一劫,如今她嫁入内院,我便是想见她一面却也难了!”
“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还敢做这等拐卖人口之事!简直死不足惜!”
姜楚悦正是从打听来的消息那推测出,恐怕雍朝对拐卖一事,也是打击颇为严厉,她没办法说清楚,自己为何会知道陈府养瘦马一事,就只能编个这样的故事,以拐卖为突破口。
却没想到,效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好,而且,这反应最大的人,也出乎她的意料,居然是那方才还对她表露怀疑之意的俊美青年。
只见,此时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怒意,就连那双桃花眼,也显得十分锐利。
其他人也未曾见过齐兄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但此事确实视律法于无物,简直可恨至极!
便也连忙附和道:“齐兄所言极是,圣上已明令禁止买入来历不明之人,这陈府竟还知法犯法!”
李昂更是怒气冲冲道:“说不定,那陈府本就是做此等买卖的,否则为何将两个女儿,都嫁予富商为妾?”
此时,姜楚悦内心不禁有些佩服这李昂了,陈府的真相,竟被他阴差阳错间一语道破。
随后,只见他立刻转头看向姜楚悦保证道:“姜兄你放心,此事我们管定了!”
“可……”
那张姓书生倒是有些犹豫,他们是为秋闱而来,虽因一路紧赶慢赶的,此时距离秋闱时间还算宽裕,可终究不可耽误太久。
“张兄不必担心。”那气度非凡的青年此时倒是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他笑道:“若是时间来不及,我可多待些时日,待将此事查明后再离开!”
也不知,他是真相信了姜楚悦的话,还是有别的什么考量,说出的话显得郑重非常,“在下齐云霆,方才姜兄所言,若确有其事,我必不会坐视不理!”
姜楚悦心想,这人还真有些奇怪,好像焊了一张面具在脸上,总是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那双桃花眼更是显得温柔又多情,此时听到拐卖,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姜楚悦满脸感激道:“那就多谢齐兄了!”
李昂见状,也不甘示弱道:“我们直接去那富商府上,让他把人交出来便是了!”
姜楚悦感叹,这李昂果真是少年人,行事着实是有些冲动了,好在还是有明白人,只听张书生反驳道:“这如何能行,若是那陈府真有问题,这岂不是打草惊蛇吗?”
李昂泄气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齐云霆扬唇一笑道:“我倒是觉得,此事不该越过县太爷,按理来说此为县令治下,此事本就该由县太爷查明才是。”
他接着道:“我们并非官员,越俎代庖实在不妥,还是由县令出面查清此事更为妥当。”
“可……”,张书生凑近齐云霆小声说道:“如今皆为姜公子一人所言,我们并无证据,若是……”
齐云霆自然知道张兄未尽之意,可这陈府他也早有怀疑,如今既有证人,他自然得趁此机会严查才是,看来,此番少不得要表露一次身份了。
他安抚道:“张兄放心,我自有办法。”
随后,他对众人说道:“实不相瞒,我与此地县令有些交情,便由我前去说明此事吧,还请诸位在此等候。”
其他人对他与一地县令有交情一事,竟毫不惊讶,只赞叹道:“齐兄果然交友甚广,如此一来此事倒是简单了。”
“那我们便在此静候佳音了。”
齐云霆朝众人一拱手,便向门口走了出去,竟连休息都顾不上了。
待他走后,姜楚悦才疑惑道:“不知这齐兄是何身份,竟连县令都识得?”
“这说起来,齐兄同姜兄的身世倒是有些相像,都本是世家子弟却家道中落,且祖籍都为青州,只是,齐兄常年在外游历,这才交友颇广,所以认识县令倒也不稀奇。”
李昂好奇道:“是啊,姜兄,你同齐兄乃是同乡,竟是不认识吗?”
姜楚悦真是没想到,她随口胡诌的身份也能跟人撞上,难怪,她就说自己的表演明明没有破绽,为什么那齐云霆还会怀疑她。
不过,好在她只说祖籍在青州,又没说他们一家一直都住在那,不慌,她还是能圆回来的。
姜楚悦眉梢一挑讶异道:“这……齐兄竟也为青州人士吗,可惜我们一家自从败落后,便举家搬迁至了徐州,想来因此才互不相识。”
“竟是这般缘由,如此看来,你二人倒真是有缘,兜兜转转竟又碰上了。”
姜楚悦只能配合道:“是啊。”
她只希望以后编瞎话的时候,不要再有这样的缘分了,她可不是每一次都能圆回来的,不过这次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刘县令本在书房处理公务,却见衙役来禀,说是门外有人求见,只道自己姓司,与县令乃是故交。
刘县令本想让衙役将人打发走,他何曾有一司姓故交,竟还骗到衙门来了。
衙役领命刚要出去,刘县令却突然想到,这“司”可是国姓,难道……
他连忙拦下衙役,“等等,你确定那人说的是姓司?”
“小的听的真真切切,确实是说姓司。”
“快将人请进来……不不,还是我亲自去接。”
刘县令来到门口,立马就认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竟是多年前,他曾有幸得见过一面的宸王殿下。
“下官拜见宸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