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自然感受到他的怒视,但是他就是故意的,既然人家说自己孤立他,那现在就让他尝尝孤立的滋味。
陆随才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对于这种暗地里使坏心眼、耍心机想要陷害自己的人,他从来都是原数奉还。
而且跟这样的人生气才是最傻的做法,陆随不打算搭理他,招呼着韩诸和夏伊开始比赛了。
陆随不在意,不代表严成淮不在意,他盯着梁越程那个充满恶意的眼神,如同古潭般幽深地眼眸暗了暗。
因为有韩诸这个强有力的对手,陆随把面前的一片摘完之后就背着背篓往玉米地深处走去,边走手上动作也不停。
严成淮见状也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跟拍摄影师原本也想快步跟上,但是严成淮腿长、步子又快,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再加上摄像机挺重的,摄影师无奈只能放慢了步子。
陆随正摘得一头劲,转身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的严成淮,他看了看四周。
严成淮仿佛知道他在找什么似的,“我走得快,摄像师还没跟上来。”
陆随点点头,小声,“你怎么也跟进来了,不是说不参加吗?”
严成淮有时候觉得陆随是真的迟钝并且心大,这点打小到现在为止都没变过。
严成淮看着他,问道:“刚刚你看见梁越程看你的眼神了吗?”
“看见了啊,都瞪我了。”陆随点头。
严成淮叹了口气,“不仅仅是瞪你,你要注意一下他,我怕他对你耍什么阴招。”
陆随连连点头,视线瞟到他的背篓里,“好好好,你那个背篓里的玉米能倒给我吗?”看韩诸那个熟练的速度,自己明显敌不过,还是得请求一下外援。
严成淮:“………”明显就是没听进去,之前让他少吃垃圾食品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副左耳进右耳出地样子,只能自己多操点心了。
于是摄像师好不容易找到他们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陆随正在作弊的行为,他拿着严成淮装了玉米的背篓往自己背篓里倒。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陆随倒完之后,拍了拍手,露出个和善的笑容,“摄像大哥,这一段会被剪了的吧。”
跟拍的工作人员义正严辞,“不会…”
陆随双手合十,“要是传出去了,我面子往哪搁啊,给我剪了行不行。”
摄像师被他的话逗笑了,“这个我没权利,还是得看导演的。”
陆随转了转眼珠子,指了指边上的严成淮,“严总可在呢,给我点面子呗,大哥。”
摄像师看了眼边上一直没说话的严成淮,这尊大佛自己可惹不起啊,他咽了咽口水,抱着自己的摄像机瑟瑟发抖。
严成淮无奈,“别闹了,陆随。”
陆随吐了吐舌头,“好吧好吧。”
玉米地里忽然又一阵窸窣声,韩诸钻了出来,不仅身后的背篓里装的满满当当的,连玉米杆也砍的干干净净堆在地上。
陆随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他的,自己摘得和刚刚从严成淮背篓里加起来都没有他多。
自己作弊都没赢面,陆随惊讶的看着他,“这…这都是你摘得啊,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韩诸是家庭比较穷苦,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小事,看着陆随惊讶的语气,他露出了个憨厚的笑容,“这个我比较在行,小时候经常干这种活,不算什么的。”
陆随佩服的不行,竖起大拇指,“这还不算什么啊,已经很厉害了,你看我跟严总加起来都没你一半多。”
哇哦,还不小心说漏嘴了。
陆随表情严肃地对着摄像师再次叮嘱道:“剪掉!剪掉!这段一定要剪掉!”
在麻溜的摘完玉米之后,几个人把玉米放在导演组指定的一户人家。
是村里的一户失独老人家里,导演组提前跟他说过,所以他看着背着玉米进来的陆随一行人,连忙起身,拿着水壶给几个人倒水喝,“哎,这大热天的,娃儿们累坏了吧,快来喝点水。”
老人家虽然比较破旧,但是却十分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提前收拾过的,他端着盛着水的碗,递给了走进来的人,刚好是梁越程走在最前面。
他还沉浸在刚刚的气愤之中,看着老人递过来的碗,嫌弃的撇撇嘴,“怎么连个杯子都没有,这还怎么喝啊。”
老人家举着碗,表情有些窘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跟在后面的几个人脸色微变,尤其是韩诸冷冷地看着梁越程,正想说话的时候。
斜刺里却伸出的一只手,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覆在手臂上,被肌肉微微撑得有些紧绷,将老人手里的碗接了过去。
严成淮喝了一口,认真地看着老人说道:“很好喝,是山里的山泉水是不是?”
严成淮的行为和话语缓解了老人的不知所措。
他有些发怵地看着面前不怒自威的严成淮,嗫嚅道:“哎哎…是的,我早上去山里挑的。”
严成淮将水喝的干干净净,“辛苦您了。”
老人连忙摆摆手,“哎,不辛苦不辛苦,就是为难你们这些娃儿等会还要给我家喂猪了。”
陆随凑上来,笑眯眯地接了话茬,“这有啥,叔,您就可劲使唤我们,今天俺们就是你家的长工。”
陆随长得可比严成淮和善多了,看着又很乖巧稳重的样子,老人不自觉地被他的笑容所感染,夸赞道:“俊娃儿,你说的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韩诸也拍了拍胸脯,“叔,今天的活就包在我身上了。”
夏伊和孔章辉也搭着话聊了起来。
唯独梁越程再一次被排除在外,跟他们几个人有了明显的距离感。
他看着说笑的几个人,眼里的不甘心和恨意愈发强烈,他觉得这一切的主导者就是陆随,要不是他刚刚故意忽视自己,自己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思及此处,他攥紧了拳头,盯着陆随的目光阴鸷而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