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玄风毫不客气地批判:“蠢不自知,有什么好扶持的?”
皇帝的四个儿子,谢稷禾男宠无数,名声更是不好;谢宏初自以为是,只觉得自己跟太子之位只差个嫡子或长子的名头,却将小人蠢才奉为座上宾;三皇子越玄风,自幼被养在平昌长公主身边;四皇子谢永州,在京都的名声跟穆南荆相比,没好到哪里去。
这么看来,他能依靠的只有越玄风。
“话说陛下也没让你把姓改了?”既然把越玄风认回去了,那自然得改回谢姓,除非……
“我不想改。”越玄风道,“我恶心他。”
“陛下同意了?”穆南荆问。
“没什么好不同意的,理亏的本就是他。”
一直想要杀了的儿子竟成了他最后的希望,皇帝不得不放低姿态。
“你别动,你头上有东西。”穆南荆凑近,直接从越玄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来,疼得越玄风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这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穆南荆从别处拿剪刀剪下几根自己的头发来,跟越玄风的缠在一起。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越玄风道,“我还没死,我也不会死。”
“不是生当复来归吗?谁说你死了?诗怎么记的,亏你还是状元。”穆南荆气道,“这是重点吗?重点不该是你再多给我些头发吗?”
越玄风拿过穆南荆刚才用过的剪刀,见了一缕青丝递过去。
穆南荆把两人绑在一起的头发放进一个荷包里,又交给越玄风:“青丝即情思,这样等你想我的时候,就能看看我的头发以解相思。”
一旁的冯富贵把手里的果子咬得咔咔响,奈何那两人依旧对他熟视无睹。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穆南荆一听他要走,不仅不挽留,还把人往外推。
“你就这么急着让我走?”越玄风问。
“不然呢?快走快走。”
穆南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来的时候想让他赶紧走,不来又盼着越玄风能过来。
“那我走了,你记得来中秋宴。”越玄风提醒。
“我知道我知道。”
待越玄风走后,他让拂霄给谢永州递了消息,让他带自己去今年的中秋宴。
谢永州应了,只不过应的不是很爽快。
“你是不知道那个越玄风这几日有多能出风头,我跟大皇兄二皇兄全成了陪衬,我觉得只要我行错一步,父皇就要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或者说,现在已经不怎么认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将来做个闲散王爷,跟贵妃娘娘平安度过余生。”
“可父皇好久没给过我赏赐了,我手头都不宽裕了。”谢永州哭诉。
“这有何难?”说着,穆南荆便掏出一锭金子来,“之前你接济我,现在我接济你。”
“南荆,你人真好。”谢永州抱着穆南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哭,“我以为照越玄风那性子得跟父皇斗个你死我活呢,谁成想他居然妥协了。”
“所以啊,你带我去中秋宴,咱俩到时候想法子整他。”穆南荆又补充,“把朱于墨也叫上,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
“可别。”谢永州阻止,“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听他那位夫人的话。”
“你是说秋湖?”
“不然还能是谁?他现在都不准我们叫秋湖的名字,非要我叫什么朱夫人。”谢永州抱怨。
穆南荆道:“我刚从徐州回来时不是就说着朱于墨这样了吗?你还没适应呢?”
“我……”谢永州手舞足蹈笔画半天,最后叹口气,“谁知道他还真让一个风尘女子做他的正头夫人,还如此放在心上啊。”
当初谢永州只以为朱于墨是一时新鲜,却没成想坚持了三年。谢永州便觉着是朱于墨拉不下脸来休妻,可他又让周围人全叫秋湖“朱夫人”。
“朱于墨娶都娶了,当初还是我牵的线。”现在算算,过去挺久的了。
“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妻?”穆南荆忽然来了兴致。
“你说什么?”谢永州一口茶险些没喷出来,“我娶妻?等我真成了闲散王爷,被扔到封地去吧。”
“既然没这打算,那你就再帮我个忙呗。”说着,穆南荆又拿出一锭金子来贿赂。
谢永州见了金子就两眼冒光:“好说好说,什么忙。”
“帮我查查这京中参加明年科考的举子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