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点头:“本官自会查清楚,你先起来。”
仵作那边,胡大郎的尸体也检查完了。
胡大郎的头部被击打过,不过并不是致命的伤,真正致命的是利器直穿心脏的伤口,而这伤口看起来还像是用簪子刺伤的。
“簪子?”大理寺卿疑惑道。
“正是。”仵作道,“并且是男子束发用的簪子。”
一般来说,女子束发用的簪子比较细,上面的花纹和装饰物也较多;而男子用的簪子较粗,相较于女子的簪子来说也更简洁一些。
仵作话音刚落,众人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落在穆南荆身上。
男子使用的簪子一般都由木头或玉石制成,不足以作为一件利器来杀人。而在场众人,只有穆南荆前些日子发了笔横财,去找工匠打造一支金簪日日戴在头上招摇过市。
“你们看我干嘛?我可没有杀他的动机,更何况我都喝醉了,怎么可能去杀人?”
“那有什么人能证明你喝醉了?又有什么人能证明你喝醉后是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的?”
“我……”
穆南荆无话可说,因为当时他让点的那五个小倌全出去了。
“所以,你无法证明,对吗?”大理寺卿继续追问。
“对,不过我没杀人就是没杀人。我穆小爷敢作敢当,没做的也绝不会认。”穆南荆道。
大理寺卿其实也知道这事八成跟穆南荆没多大关系,可这猢狲成日里给大理寺添麻烦,逮着机会,他不得好好报复回来?
大理寺卿也知道见好就收,转而对胡仁甲道:“胡大郎平日在家对你如何,又对胡仲唐如何?”
“父亲在家对我跟仲唐总是十分严苛,尤其在学业上,不允许我们出一丁点错。”随后胡仁甲又道,“不过父亲在其他方面从未亏待过我们,我也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想着这次要是考不上,就随父亲一同经商。”
大理寺卿又问:“平时胡大郎又对你母亲如何?对府上另外两个妾室如何?”
胡仁甲如实道:“父亲平时确实更宠爱荷姨娘多一些,不过与我母亲也是相敬如宾,也没亏待过品姨娘。”
“大人,赵南带到了。”赵南就是那日跟穆南荆发生冲突的那个。
赵南都来了,朱于墨还没过来,肯定是不知道穆南荆这边出事了。
等他出去,得好好教训教训朱于墨这厮,居然只惦记着他的秋湖姑娘,完全把他这个兄弟给忘了。
谁知,这赵南一进来就指着穆南荆道:“大人,杀人的是他,杀人的是他,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指认,穆南荆也是没想到:“你脑子是被打傻了吧?怎么张口就乱说。”
穆南荆后悔自己当初下手太重,现在倒好,把人打傻了,还给自己留下隐患。
“谁傻了?你才傻了。”
赵南吼完穆南荆,立刻换了副谄媚的面孔对大理寺卿道:“大人,绝对是穆南荆杀的人。您是不知道啊,这穆南荆无缘无故就对小人动手啊,你看他给我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说着,赵南还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眼泪。
还不如打傻了呢。
大理寺卿拍了拍惊堂木,道:“你说穆南荆杀人,你可亲眼见着了?”
“自然是见着了,昨夜我看着穆南荆蒙着面,手里提着一把刀就过去了,随即我就听到屋里传出惨叫声。当时可把我吓坏了,生怕穆南荆再提刀把我砍了,也就没声张赶紧跑了。”
赵南连胡大郎的死因都不清楚,很明显就是在胡说八道,不过也并不排除他是故意隐瞒。
大理寺卿还是例行讯问:“那你昨夜身在何处?”
“我昨夜自然是在赏兰阁了,我可是亲眼见着他穆南荆杀的人。”
“停停停,你可别说了。”穆南荆打断赵南胡说八道,“胡大郎是先被东西砸晕,又被捅死的,你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开始胡编乱造。”
“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穆南荆先举了个酒坛子……”
“赵南!这里是公堂,不是你编故事的地方,本官问你什么,你只需要答便好了。”大理寺卿实在听不下去,出声制止道。
赵南被吓得打了个哆嗦,道:“是,大人。”
就在此时,门外又有人进来。
“见过杜大人了。”来人正是越玄风。
大理寺卿名叫杜酉涛,越玄风家里跟杜酉涛也是有些交集的。
“原来是越大人来了,快把椅子搬来叫越大人坐下。”
穆南荆开始还有些心虚,现在见越玄风一来就能坐着,而他站半天了还只能在这杵着,真是叫人不痛快。
越玄风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到穆南荆身上:“穆公子昨夜不着家,可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