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糟糕的一天。
跳楼机,鬼屋丧尸惊吓,信息素像是脱缰一般,根本控制不住。
我抓着贺言西的袖子,还是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音节,“别........”
“别什么。”
他的手指很凉,往我的衣领里钻去,像一尾灵活的蛇,我并没有觉得不适,反而下意识想让他多触碰一点。
腿已经彻底软了,站不住,靠着桌子往下滑,被贺言西一把提起来,他几乎是半抱着我,让我靠在他怀里。
他的衣服上有他的浅淡的信息素味儿,我嗅到后根本就无法,也不想挣开,贺言西说,“周影,你........”
我厌弃自己无法掌握自己身体的样子,为什么在我面前的,偏偏是贺言西。
“贺言西,你放点信息素出来吧。”
我熬不住了,汗水涔涔,茉莉的味道对于一个beta来说,过于浓郁,他肯定知道了,我厌弃地伸手碰他的颈环,想打开锁扣。
“这个要指纹的。”
他握住我的手,接着窗户里的微光,我看见他眼睛里的探究,他说,“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你是omega,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的确是beta,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我近乎焦躁地想要打开颈环,仿佛沙漠中渴水的旅人,终于看到了绿洲,然而近在咫尺却怎么都得不到。贺言西沉默不语,没有动,我只好拿着他的手指去按锁扣。
滴——
锁扣打开了。
是糜烂又浓郁的玫瑰味道,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腥气,我从来没闻到过他这么高浓度的信息素味道。
我想被他咬。
这近乎是发热期的本能。
可是眼前的人是贺言西。
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靠近,我听到贺言西说,“你这味儿这么大,要是别人进来,你说你是beta,没人信的,崽崽你说怎么办?”
我失去了判别能力,只是在他脖颈间蹭,贺言西无奈地抬我下巴,说,“周影,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我看着他,感受到从他眼底传达的危险信息,清明了一些,艰难的从随身背的小包里,摸出一支抑制剂。
“我手没有力气,知道这个怎么打吧,麻烦......你帮我.......”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近,
贺言西漂亮的眼睛里透出一抹惊讶,他迅速拿过小小的注射器,冰凉的液体从后颈腺体注入,那个发烫的小东西瑟瑟发抖,贺言西放了更多的信息素安抚我。
恍惚间我以为我回到了两年前。
被玫瑰味包围,侵占,像是浮在一团云上,如童话般的玫瑰庄园。
“你们还好吧。”
光随着门的打开倾泻进来,贺言西已经戴好了颈环,来的工作人员是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我松了口气。
“没事,就是跑的时候周影崴脚了,不录了吧,素材够了,我们去医院看看。”我被贺言西扶着,看上去的确是那么回事儿。
齐思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俩,我心虚得很,转头不敢看他,贺言西似有所感,揽了揽我的肩膀。
“需要我一起去吗?周周。”
“不用了小齐哥,不用去医院,我那有红花油,回宿舍就行了。”
我根本就没有受伤,当然不能去医院。
回宿舍后我去确认之前用的抑制剂,没有任何问题,那么这莫名其妙的发热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按时打抑制剂,结果发热期提前了?
——是的,前段时间太忙我怕忘记,所以还多用了一支。
——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有时腺体会发热,酸胀。
——你可能是被契合度高的信息素影响了。
——beta也会被影响?也有契合度?
——有信息素就会有契合度这么一说,是人生而就有的,只不过普通beta因为腺体的问题,信息素稀薄,因此很少遇到这种情况。周影,长期使用抑制剂容易造成信息素紊乱,信息素紊乱临床上的病例太多了,大多数都很可怕,你考虑做手术吗?或者,找一个alpha对象?
医生的话停留在这一句,从我分化后我就一直在医生那里定期接受检查,我无法像omega那样被永久标记,只能靠alpha一次又一次的暂时标记,来对抗发热期。
——我已经考虑做手术了。
——你选择变成omega还是beta?我建议还是omega,你的腺体发育得很好,我们可以做一个人造的生殖腔。
——我想做beta。
我因为beta的身份,让父母失望,好像从分化的那一天起,我的人生就被割裂成两半,我痛恨被性别而限制的一切,而且,变成omega就意味着我必须放弃现在的一切,参加出道战也就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