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病房都是她诡异可怜的笑声。
可是她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的极其难听,难听到吵醒了那一层的深睡的病人。
以至于那一晚的值班护士只有一个印象,单单只想到一点,汗毛就尽数竖起——
是像身处在地狱里听到了无数冤魂尖叫着向他们索命的声音。
谢复礼不知道的是她知道害死她爸妈罪魁祸首是这样反应,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
童安乐收敛住自己的恨意和心里的想法,“我大哥怕我出事,很快就安排好出国的事宜。我原本不想出国的。”
“但是那个人曾经跟踪过我,我怕那个人找上你,所以才说了这么难听的话和你分手,我不是故意的。”
谢复礼听完顿住。
困扰他多年的疑虑终于有了答案。
原来她不是故意抛弃自己,也不恨自己。
而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才说出那些刺耳的话的。
她不是故意的。
他一用力扯着她的手腕,将人拉自己怀里,“辛苦了,”
童安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没有怪她自私的做出选择,反而说她辛苦了。
“我不想再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担心我了,所以我临时改了机票,没有按照我父母和我大哥二哥的安排去纽约,而是去了费城,我想证明我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证明给我父母看,我已经长大了,他们再也不需要担心我了。”
这才是她会在费城留学的原因。
如果去纽约,邱之泽一定会将她照顾的很好。
但她不想在做温室里的花朵了,她不想在让任何人因为她而受伤了。
独自一个人去了异国他乡,在那靠自己生存了下来,考上宾大,是她的选择。
她做到了,甚至过得还不算太差。
但谢复礼实在是想不到她会在费城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想过种种原因却没想过这个。
她说到最后还笑了笑,将最后瞒着他的事告诉他。
“其实我也得了PTSD,具体一点就是,对红色的东西深度恐惧,可能是那天看到太多红色的东西。”
谢复礼猛地顿住,低头看她,“你说什么?”
“就是创伤性心理障碍,不过我现在和你一样,差不多都好了,只要定期去接受心里咨询就没事了。”她耸了耸肩,稀松平常的讲小事一样讲了出来。
谢复礼脸上出现了慌乱,甚至声线也极其不稳,完全不是平日里那个高冷的他。
他立马站了起来,拉着她,“走,我带你去找医生,我们去看看。”边说边将她拉起来,像往外走。
童安乐拉住他,“你忘了?我是宾大心理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还拥有海外证书的心理咨询师,现在在南城最权威的心理工作室工作。”
她说出一长串的学历就是想来安抚他,“我自己就是咨询师,我说没事就是没事,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吗?”
谢复礼心跳猛跳,忽地抓住了什么,但依旧是没有办法镇定下来,脖子因为紧张充血上脸,手背的青筋暴起,压制着嗜血的性。
“童安乐,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只有你去看了,我才能冷静下来,你不要逼我用强的好吗?”
童安乐看出来他情绪有点失控,很像当年在小树林发疯亲她的谢复礼,但感受却是完全不同。
但她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他,甚至很喜欢看他为自己疯的样子。
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主动踮起脚,去亲当初让他失控的地方。
她也疯了,或许早在遇到他的时候就疯了。
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主动招惹上他。
谢复礼的薄唇被她狠狠咬了一口,铁锈味充斥着口腔。
童安乐看着自己杰作没有收敛,也没有管他眼里压制的疯欲,柔软无骨的小手像吐信子的蛇往他脖颈游走。
与冰冷的蛇不同,她很热。
每往上走一点,他就失控几分。
童安乐的每根手指都做了美甲,是淡淡的粉色。
像是天生自带的颜色,指尖爬到他的颈后,双手交叠像藤蔓一样将他缠住。
她身上清香盈在他高挺的鼻尖里,以致他的气血不断翻滚。
那双眼眸此刻装满他,潋滟明媚,樱唇上沾着他的血,是被她咬破的嘴里涌出来的血。
她狡黠一笑,红唇一张一合,又纯又欲,莫名的勾人,“谢复礼,你看,我不怕你的血。”
好像就是单纯向他证明她不怕红色,也不怕他了而已。
但他因为她这一下。
从她搬进他家一直在忍耐的自制力一瞬间溃不成军,泛滥成灾。
谢复礼掌心捏着她脆弱白皙的后脖颈,往自己的方向压,以不容拒绝的姿势闯了进去。
仿佛要将童安乐彻底占为己有。
童安乐被他猛烈的亲着,晕乎乎的,还喘不上气。
缠在他脖子上手,无力垂下来只能捻被她泪水沾湿的衣服。
就当她自己要被他亲得缺氧过去的时候。
“咕咕咕——”
她的肚子不符事宜的叫唤声,拉回了谢复礼的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