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好奇,还透着一丝宛如看家里晚辈的慈爱。
这是今天第二次被人问到妈妈了,赵岁稔眼眶微红,“妈妈不在了,十几年前就去世了。”
“你妈妈没了?!怎么没的?!”红色小鸟一个忍不住,张嘴一串连珠炮,整个鸟又开始愤怒。
“鸦九!”青色小鸟打断了红色小鸟的话。
他看出赵岁稔情绪不高,便体贴地选择不再追问,转而介绍起了自己:
“我是青耕鸟,玉卮。他是鸰(lìng)要鸟(yào)鸟,鸦九。我们就住在宁家旁边的那栋宅子里,大家以后又是邻居又是同事,我们就是过来提前打个招呼。虽然我们年纪比你大了近百岁,但你也不用过于紧张,咱们名字相称就行。”
赵岁稔在玉卮的话里,只听出了我比你岁数大,你不尊敬我你就完了。
不过,人都是百岁老人了,还认识外公,叫声外公也不为过。还有就是,彼此是邻居他能理解,人家就住在隔壁。
但,那句同事是什么意思?他目前还是无业游民,哪里来的同事?
而且,“鸟也要上班?动物园?”
红色小鸟,也就是鸦九,一个眼刀甩了过来。
赵岁稔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无意识地说出声音来了。他尴尬地笑笑,“玉卮——shu——哥!”原本想叫叔,但求生欲让赵岁稔在鸟眼里看到了凌厉,看来鸟也不乐意凭白长一辈。
“我有几个问题啊,不是说建国后不能成精吗?还有就是,同事是什么意思?或者你说的是同室?”
“什么同事不同事的!你在这跟我们玩绕口令呢?我们建国前就成精了!”鸦九迫不及待地开了口,“还有,我比你大,你要管我叫哥哥,知道了么!”
玉卮直接忽略了鸦九的聒噪,耐着性子对赵岁稔提醒道,“你外公没有给你说过什么,或者留下什么吗?”
赵岁稔一秒都没犹豫,“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十几年没有见过外公了,除了这座院子,他什么都没给我留下。如果不是因缘巧合,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来这里。”
其实他听到玉卮的询问,一下子就想起了枕头底下的那本书。但第一次见面的鸟,除非他傻疯了他才要说实话,撒起谎来嘴上一点都不带含糊的,斩钉截铁就是没有。
他心想着自己可不是刚毕业天真的大学生了,怎么说也是在社会上碰壁了一个月的社会小油条(其实根本没进去过社会,光在边缘伸脚了)。
毕竟是陌生妖,多留个心眼准没错儿。
“额……这样的话确实有些麻烦。我俩先化个形,你别害怕。”玉卮话音刚落,赵岁稔的眼前就凭空出现了两个年轻男人。
站在左侧的男人眉目清隽,浑身都透着温润如玉的气质,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看起来斯文又有风度。
然而镜片后的眼睛深邃而幽暗,再仔细看,笑容就好像是量身定制的一般,透着一抹捉摸不透的意味。
赵岁稔暗自评价,这就是传说中的笑里藏刀吧。
右侧的男人实在是太好认了。
一头火红的长发,眉眼凌厉裹挟着几分张扬,整个人不管是外形还是气质,都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周身散发着爷很高贵、尔等高攀不起的冷漠,看起来拒人千里,属于难以接近那挂的。
但——
“看傻了吧,呆子~”
赵岁稔要收回前一刻对鸦九的评价,好好的一个美人,却偏偏长了一张嘴。只要一张嘴,什么冷艳疏离,瞬间跑了个干净。
这人,不是像愤怒的小鸟,就是像兴奋的二哈。
赵岁稔看看左又望望右,暗自感叹这妖和妖之间的差距,怕是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
“应该不用再自我介绍一次了吧?”玉卮虽是询问,但神态里并没有再介绍一次的意思,他相信只要赵岁稔不是脑干缺失,一眼就能将他和鸦九对号入座。
见赵岁稔跟着点头,玉卮也十分满意,“关于你成为我们同事这件事,你跟我们过来吧,咱们边走边说。”
玉卮自顾自地说完,直接默认了赵岁稔同意,转身便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鸦九看了赵岁稔一眼,也抬脚跟上了玉卮。
赵岁稔无语了一瞬,也不问他意见就让他跟着走,当他是棉花吗,他可要闹啦!
他摸了摸空空的胃袋,并不想搭理这俩自说自话的鸡精,但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小命,最后还是慢吞吞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