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无防备地笑了笑,达成了承诺,心里重担落地,她退后两步,似乎准备离开。
莺昭懿却犹如晴天霹雳,看她将要离开,情急之下,赶忙上前拉住都闫雪袖口:“什么、什么侍卫?”
一连串话语几乎将她砸晕,眼冒金星的,还得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脏。
——原主那么呆的一个人,怎么做出这种事的?!又是独创千机阁,如今又蹦出一个侍卫!
看都闫雪的表情,原主似乎还和那侍卫关系匪浅,至于有没有给谢长楼带绿帽子……
莺昭懿脑中一团乱麻,突兀的,一道正直清朗的声音此时犹如一柄锋利的刀刃斩下来,将她的麻线分割成一片碎渣渣。
“你们在干什么?”
莺昭懿猛然撒手,心脏骤然一跳,恍惚有种心脏病复发的感觉。
她后退两步,心虚得好像被当场捉了奸,而后径直撞上男人审视的眼神。
来人是男主陆川,他应该是看到她们拉拉扯扯,有所担心,所以急急慌慌赶来。
突然将话插到姑娘间,陆川也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定定地盯着莺昭懿。
“不是……”
莺昭懿还没转过思绪,反倒是都闫雪,她利落干脆地上前一步,朗声道:“无事,我正和莺姑娘道谢呢。”
“陆郎君怎会在这?”
陆川唇线绷得很直,硬邦邦道:“我担心……”你被欺负。
剩下的话被他咽到肚子里。他耿直惯了,但此刻也知道,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
在陆川眼里,侯府的两位小姐都不是善茬,一位嫁与了朝堂上那位手段狠辣的权臣,一位虽说尚未出阁,但也心思不正。
连他都轻易察觉的事情,都闫雪却无知无觉,他自然担心她被欺负。
“莺姑娘为人善良单纯,没什么可担心的。”都闫雪笑了笑,“陆郎君快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宴会马上开始了。”
都闫雪和陆川青梅竹马,自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不过莺昭懿帮了她大忙,她当然不愿意看到她被亲近的人误会。
“好。”陆川道。
待他离去,都闫雪略带歉意道:“陆郎君不是有意的,他耿直惯了,你别在意。”
莺昭懿摆摆手:“当然不在意,不过你方才说的……侍卫?”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紧张地咬咬手指,屏息凝神——
都闫雪愣了愣:“难道是我误会莺姑娘的意思了?那侍卫并不是姑娘的亲近之人?”
莺昭懿无言,她也不知道,她自始至终都不记得剧情,因为记忆力太差,她甚至早上的事情,到下午就记不起来了。
“你可以说说,我与那侍卫的具体的……?”莺昭懿试探道。
都闫雪面露羞怯,“我……”
她话刚起了个头,就被一道怒气冲冲的狠声截断——
“都闫雪,你究竟给陆川哥哥灌了何种迷魂汤?!”
来了一群气势汹汹衣着华丽的贵女,以莺昭雪为首。
莺昭雪脸几乎要气得扭曲,刚刚看到陆川哥哥主动与都闫雪攀谈,她气得将掌心掐出一道极白的痕迹,还泛着阵痛。
她特意挑了陆川离开的时间,想要羞辱一番都闫雪。
她身后跟着的那几个贵女,皆是一副轻蔑不屑地眼神看着都闫雪,甚至直接忽略了旁边的莺昭懿。
莺昭雪没说话,沉默间,那几个贵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到她们背后,一只手搭在莺昭懿肩上,剩下的人纷纷按住都闫雪。
都闫雪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像一株即将被风雨摧残侵蚀的娇嫩花朵,眼里满是湿润。
莺昭雪上前两步,扯出一抹恶狠狠的笑,附身过去,在都闫雪耳边耳语:“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她气息拂过,伴着春谢之意,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阴狠感,非常符合恶毒女配的气质。
都闫雪想后退,奈何后路被两个贵女架死,只能被迫看着。
莺昭雪这会反倒卸下了怒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等着你……”
她没说完话,但莺昭懿莫名读懂了她后半句:
掉进荷花池,身败名裂。
说罢,她便示意小跟班放下手,扬长而去,四周静默得针尖落地可闻。
出了这个岔子,都闫雪面色肉眼可见的泛白了,莺昭懿也不好意思再缠着人家继续问,想着既然谢长楼不来今日宴会,那她总有机会找都闫雪问清楚侍卫之事。
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都闫雪走后,莺昭懿座位周围又空无一人了,她百无聊赖地咬着手指,心里紧着码字APP。
却又莫名不太敢打开看。
谢长楼不回来的,她弄清楚侍卫之事,便在谢府当一条咸鱼,总归谢长楼杀不了她,就当在此度假了。
想通后,莺昭懿更为放松了。
宴会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处处是小团体在进行表面的社交,只有她一人蹲在座位上胡吃海塞。
各种各样的糕点都被尝了一遍……唔!好吃!她仓鼠似的屯屯屯,将那道做成玫瑰花形状的糕点咬到嘴里。
玫瑰花的香甜气息在味蕾中炸开,清甜微苦,让她莫名想到骨鸢。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想着,莺昭懿继续伸手去抓糕点,指尖刚微微扬起一点弧度,就突然无法动弹了——
她心跳如擂鼓,耳膜也“嘭嘭”跳动,葱白的指尖在空中颤抖着,她就是拿不回身体的控制权——
这是怎么了?莺昭懿本能地恐惧,她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解锁手机,接着有自主意识般打开码字APP。
上面墨色的字一个个浮现。
她屏住呼吸,头一次,码字APP的视角不是以谢长楼展开,而是以……她,莺昭懿的视角。
难以言喻地震撼和脱轨泛起惊涛骇浪——
【莺昭懿坐立难安,她环顾四周没人后,想起二妹妹交代的事情——去荷花池边上,爹爹有话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