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裴抒这名字,显然不是个街上喊一声就能冒出三个人认领的普遍名字......
而骆冉星认识的叫这名字的,也就只有一个人......
迟钝的脑子在这一问一答里,慢慢的运动起来,骆冉星开始拼凑信息。
酒店,睡衣,裴抒,还有她。
骆冉星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房间,是个套间,一眼看不到床的位置。
收回视线,骆冉星捂住了眼睛,用力回忆刚刚她下床的时候,床上还有人么?
可惜想起来的是当时的她压根就没睁眼,摸索着就来开了门,完全没往床另一侧看。
骆冉星又看向面前的人,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你是不是找错了房间?”
小陈看了眼房间号:“0668,没错啊。”
说着面上带上了急意:“顾顾顾总还没醒吗,这这这时间就快到了。”
领导派她来喊这位集团千金的时候她就知道不会容易,但她想得最多的就是顾总有起床气,至多骂一顿也没什么,她怎么也没想到是现在这样,窥探见了顾总私生活。
骆冉星胀痛的眉心紧紧拧在了一起,这小结巴看起来也不像是来和她开玩笑的。
她转身看向通向房间深处这过道,心跳渐渐加速,总感觉下一秒那尽头会突然跳出一头吓人的怪兽......
骆冉星用力捂住胸口,手下的心跳跳得乱七八糟的,她实在想不起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还有现在要怎么办......
回去床上喊裴抒?
还是说,当不知道,悄悄走人。
可是...骆冉星低头看向身上的睡衣,即使是长袖长裤什么也不露,但这怎么看都是套睡衣...实在是不适合外穿。
就在骆冉星犹豫之时,寂静的这方空间里,突然传来咔哒一声。
心骤然跳空一拍,骆冉星不禁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正对着她这房间的走廊另一侧的房门,开了。
一身整齐的裴抒从里面走了出来!
骆冉星用力眨眨眼后瞪大了眼,一副大白天见鬼了的样子。
小陈和她一样的震惊:“顾顾顾顾总,早。”
老板怎么会从另一间房里走出来?她没记错啊,是0668啊。
裴抒只微微点头,视线轻扫过小陈后落到了骆冉星身上,看着人那张萎靡疲惫中写满了惊讶的脸,眼眸暗了几分。
她好似很意外她会出现在这......
裴抒收回了目光,抬臂看了眼手表,提步就走。
骆冉星回过了神,匆忙喊了声:“裴抒。”
看着人停下脚步望了过来,骆冉星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现在都不确定这是不是个整蛊游戏...现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打量着对方,今天裴抒一身黑色西装穿得很正式,气场更是凌厉,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裴抒...要不是她现下略有点狼狈说不定她能更好的欣赏下。
骆冉星视线上移,忽然,眸光一颤。
她嘴怎么了......
骆冉星看着裴抒唇上那处异样的红肿,心猛地跳了一下。
小陈心跳得更猛,刚刚看到骆冉星脖颈上的红痕已经叫她浮想联翩了,现在看到她老板嘴上的伤痕,这两厢一结合,她只有一个想法。
玩得好野。
她赶紧低了头,降低自己存在感,尽管时间都快来不及了,也没有催促,还特意得往后退了几步,给两人完全的单独空间。
裴抒转身看向喊住她但又不说话的人,隔着镜片有些冰凉的目光停留在了骆冉星露在衣领外的脖颈上。
骆冉星的皮肤很白,是那种珍珠般干净透润的白,所以脖颈上那一点红意就显得极为醒目。
像在张白纸上盖了个红戳。
裴抒面色稍霁,但神色仍旧寡淡,鼻梁上架着的银边镜像是能隔绝一切情绪。
骆冉星对上这样淡漠的目光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看起一点也没有要解释下现在这种情况的样子,而骆冉星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尤其是现场还有一个人...她就算退开了几步,也还是存在这个空间里,她说的话对方显然能听见。
“你怎么...我,我怎么......”
骆冉星看向裴抒,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问的很含蓄,但她相信裴抒该是能理解的?
她可没蠢到相信这是个巧合......
裴抒上下看了人一眼:“忘了?”
骆冉星点头。
裴抒嗤了声,提步就走。
步子很快,西装裤包裹起的腿部线条起伏间充满力量感,像张蓄势待发的弓,很快,人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小陈急忙快跑着跟上,一道消失在尽头。
骆冉星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脑子还有些迟钝,心口也有些发麻发涩,好像酒精侵染了进去发了酵。
好一会儿后,骆冉星才关了门,退回了房间里。
她迟疑着往里走,走回了内里房间,拉开了遮光窗帘,看向房间中间的那张床。
床边地上堆着好几个枕头,床上更是凌乱,攮成一团的被子,皱得像是被翻滚磋磨过的床单...正常睡觉大概率造不出这么缭乱的场面......
骆冉星感觉脑袋更痛了,目光往边上挪了挪,就看到她的衣服好好的折叠得很规整放在一旁的沙发椅上。
看着最上面摆放得整齐的内衣,骆冉星的心又一次猛地一跳,这一回是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她猛地双手交叠捂住了胸口,软软的,里面空空的,她没穿内衣!
头更痛了,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衣服谁脱的?身上这睡衣又是谁换的?
裴抒?
“她又为什么在对面?我又为什么在这里?”
骆冉星自言自语,努力回忆,可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呆呆站了会儿,骆冉星捂着脑袋往前挪了几步,直挺挺摔到床上。
不行,这脑子实在转不动,酒精经过了一晚上跟发酵了似的,脑子里都是浆糊,越想越困顿。
算了,还是再睡会儿吧,指不定这是个梦,睡醒就好了。
...
两个小时后,骆冉星再次清醒了过来,看清环境后,摁住了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不是做梦,她真的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