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搜查结束,两个传教士那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假发一摘,衣服一换,胡子一剃,妆容一卸,接力前进,能找得到才怪!
试问:有什么比众目睽睽之下不小心被发现来得让人相信?
反正,胤禟是绝对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他恨不得当成儿子的大侄子亲手策划。
谁能想到,他前脚刚给他大侄子塞了一百两银子,后脚他大侄子弘暄就送了他这么一份大礼。工具人胤禟那叫一个兢兢业业,几乎是在搜查无果的下一刻,就进宫面圣了。
地面上四分五裂的茶盏宣示着帝皇的怒火,奇耻大辱,不过如是。
本身戴梓一事,就在皇帝的心头梗了一根刺,如今,这次事件,可是把帝皇心中对传教士那微薄的信任之心戳了个稀巴烂。
好,这群传教士好的很——
传教士徐日升、张诚竟然敢把他的底线透露给了戈洛文,简直该死!
你说徐日升、张诚都已经去世好几年了,那就刨棺戮尸,总要解了皇帝心头之恨。
这件事有没有疑点?
当然有——就比如最初的那两个议论的传教士始终不曾落网,就比如那两个传教士那么能跑。
但这重要吗?
难道这两个传教士说谎了吗?
后续在徐日升和张诚的笔记中找到了证据反而砸实了徐日升、张诚的背叛,皇帝御极天下五十多载,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当猴耍。
至于后续没有抓到人,只能说这些传教士隐藏的足够深。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些传教士的关系网也够硬的,不少王公大臣都和传教士处的不错。
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各异,这些传教士都该死!
当然,生气贵生气,皇帝还不曾失智。这些传教士还有用,这是目前大清唯一能接触外国的渠道,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不能一棒子打死。再加上胤禟给穆景远求情,最终康熙还是网开了一面。传教士能用,但如何用,就要变一变了。
传教士的天塌了——
穆景远破口大骂:徐日升和张诚怎么想的,出卖大清利益也就罢了,还洋洋得意的说给别的传教士听,怎么想的?那两个传教士也是,在别人的国家也不知道小心点,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道避讳,现在好了,翻车了吧?现在哪哪都戒备他们,人身自由受到限制,传教士更是人人喊打,真是服了。
隐藏在武备院的戴梓高兴的喝了半壶小酒,南怀仁,你们传教士的阴谋不会得逞的。你想要折了大清武备的发展,老叟我一定不会如你所愿。
而推动此事发展的幕后的大魔王弘暄今天依然在上书房乖乖读书。
弘暄:朝廷大事,跟上书房乖乖读书的他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一切如弘暄所愿——关于沙俄违法《尼布楚条约》一事,一切从长计较。
沙俄不是觉得《尼布楚条约》是不平等条约吗?刚巧,被骗了的大清,知道实情的大清,也觉得这是不平等条约呢!
当大清这个庞然大物真正想要查一件事的时候,还是很容易的,更何况,经此一事,这群传教士被吓破了胆,那可是知无不言,问什么说什么。一个人的话可能不可信,但多个人的信息汇总,那还是很容易的。再加上弘暄夹杂在其中的小料,大清对俄罗斯的了解那是蹭蹭上涨。
俄罗斯刚建立的时候是个莫斯科大公国,是通过不断的扩张才成为现在的版图的,可以很明确的是,俄罗斯对于西伯利亚的土地的渴求,源于俄罗斯对于出海口的渴望,而大清的龙兴之地,正是他们所窥伺的。
说实话,以农耕为主的大清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沙俄对出海口情有独钟,但大清却很容易看出沙俄的浪子野心来。沙俄和大清原本并不接壤,但这才过了多久,沙俄已然成为大清的大患了。
看着被扳倒的摄政公主索菲亚,皇帝和臣子们止不住遗憾懊恼,多好的时机啊,全都被徐日升和张诚给毁了。沙皇彼得是个雄主,最大的对手索菲亚已然被他扳倒,如今的他可没什么桎梏。
不过,也不是不能做点什么,父子感情生疏,也许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经此一事,也暴露了大清的弱点,对外,大清对其他国家了解的还是太少了。想法很好,但想安排谋划些什么,竟然无人可用。
这也正常,大清就没几个会番邦语的,要不也不可能被传教士钻了空子。
从现在开始,官员学一门或两门语言,已经成为必要了。
此刻,大清对沙俄的忌惮拉满,但征伐日本在即,一切还要从长记忆。刚好,对于沙俄,他们也要多加了解。
对于此次事件,看似雷声大,雨点小,但沙俄一方不会知道,大清已然有了撕毁《尼布楚条约》的想法。远离故土多年尚且生活在伏尔加流域的的土尔扈特部不会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来接触他们,他们被欺压的日子,终将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