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见之,非常欣慰地笑说:“这样就对了。坚持一炷香的功夫,期间脑中要不断重复刚刚的这一套流程。”
“可是姑姑,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不行!坚持不住也得坚持。戏子最忌讳的就是半途而废。”
因此当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方迟的疲累慢慢就席卷了全身的细胞,此外她身穿的白绫锻练戏服也已沾满了汗水,“姑姑,还要多久啊?”
“坚持!再坚持!”一边鼓励人的灵溪,一边还不忘纠正练功之人的动作,“你想想,一台戏中关系到的不只有你一个人。若是因为你的失误和不足,连累了其他人,那罪过可就大了”
“姑姑说的是。”明白道理的方迟咬紧牙关地坚持,忍受着发丝混杂着汗水粘黏在脸颊上的那种不适感,但不幸的是坚持不过几个呼吸,她的身体还是晃动了。
灵溪叹气:“看来还是要多加练习啊。你离他们的技术还有段距离。”说着,灵溪指了指周围也在唱戏的梨园众人。
“他们都能成为我的老师。”方迟承认事实,后知错地拉着灵溪一起休息,和讨好道,“但姑姑是最严厉的老师。并且,我要做姑姑最喜欢的学生。”
“你啊你。”灵溪一脸拿人没办法的宠溺表情,“也只能怪你太像她了。哦,对了,说起喜欢。”
看灵溪忽然想到了什么,方迟露出困惑的眼神。
灵溪拉住她的手,意味深长地解释:“你应该有所不知吧。近日朝堂上有一个事情,说是二殿下陆知远欲向陛下求圣旨赐婚。而求娶之人嘛,正是你!”
“怎么可能?”方迟的身体闻言一惊,就像一个在路上走的好好的人,突然被一个篮球砸中脑袋的那种惊吓,“他想闹哪一出?”
“但事实是二殿下确实也到了成亲的年纪。”灵溪将她本人听到的传言说的一板一眼,甚至还从过去陆知远和方迟发生的事情中分析出前者就是对后者有意。
然而方迟却是连连摆手否定,虽然其中有一只手被灵溪抓的紧:“他是个疯子。我早就见识过了。难不成我真要死在他面前,他才肯善罢甘休?”
“怎么能说这样丧气的话?”灵溪将热闹看在眼里,和有意无意地说,“二殿下可是对你势在必得。你看这是什么。”
说完,灵溪从袖中拿出一个用金丝花布包裹着的东西,接着说:“他送来的。你自己看。”
“是什么?”方迟慢慢接过,手上传来的触感不仅表明是硬物,而且还有一定的重量。然后她双手缓缓拆开,随之映入人眼帘的是几本印有烫金花字的话本子。
看名字,似乎还跟志怪传奇小说有关。
仿佛早就猜到了是什么的灵溪和蔼地笑:“看来二殿下到底是用心了。你真就不考虑一下他?”
方迟的眉向下微锁,语气有点恼怒:“什么时候姑姑成了他的说客了?我不喜欢他。以前的某些感情会随着时间改变。”
“不,不,我不是他那边的人。”灵溪忙着解释,和对刚才的话聊表歉意,“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把殿下送来的东西收下。你若是不喜欢,那便退了。”
“肯定是要退的。”方迟将话本子放下,没去怪任何人,“姑姑,你接着教我吧。我还想多练一会儿。”
“好。”灵溪在看了一眼名为《山海志》的话本子后,去到方迟的身边,再认真地教授戏法。而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当下的话是说要将东西退回去,只是当话本子还没退回去时,另外的东西就又送来了。
一天接一天,接连好几天,方迟都通过不同的人收到了来自陆知远的礼物。
第二天是玉蝉雕件,玉色温润,一眼看去就价值不菲。
第三天是能放在手中把玩的青玉案,天愈热,它愈能自己生出冰凉之感。
第四天是梅花白玉钗,钗首以金镶嵌玉片制成大蝴蝶,垂落四挂缀饰,蜂蝶金叶纷垂,精巧玲珑,十分可爱。
当第五天来临的时候,方迟终于是有些生气和苦恼地说:“以后都不收了。我不要了。他人为什么不敢来这里?”
“你想他来吗?”每天都和方迟待在一起的灵溪轻声问。
他来了,我就能跟他说清楚了啊。看他是想要她的身体,还是一具尸体?方迟这样想。如此畏畏缩缩像怎么一回事,倒还不是让人说了闲话去。
而如果他不肯来,那就只好亲自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