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圈,场上只有刘栖,江碎,体育生在跑。
刘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要爆炸了,七班的人明显感觉到不对,一个女生大喊:“班长!跑不动就不要跑了,走一会吧!”
随后,众人也开始大声劝道。
刘栖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没有听,继续跑起来,觉得这件事他又可以用来写作文凑字数了。
不过这件事可不是他编的,也不整什么天地为证,日月可鉴了,那一群孩子们就看着呢。
咬咬牙又跑了起来。
最后半圈了,江碎紧紧跟着那体育生,稳住重心,他们已经套了别人好几圈了。
江碎完全打开了步伐,拼了命地向前冲,耳鸣和头痛在大幅度的运动中减轻了些。
在众目睽睽之下,江碎超过体育生,向终点跑去。
不远处,红色的撞线已经弄好,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主人。
江碎,终于冲向终点,失去意识,本来以为会狠狠摔在地上,可是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随后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中似乎有人大喊,可不吵。
做个梦吧。
梦的开始,是江碎现在。
“不过,为什么不是平安顺遂的遂啊?”阳光充满笑意的男声。
“谢谢!我很喜欢!”阳光充满笑意的男声。
“我相信他存在,因为相信即存在,我所坚信的,就是我的世界。”男声。
“对不起,对不起…”哽咽的男声。
梦的结束,是江碎幼儿时期。
无数的声音在他的耳边:
“你看,那就是江总的弟弟,听说是个小三生的。”轻蔑的男声。
“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我生的,我和我没关系!生下你就是个错!”犀利的女声。
“我告诉你,你只能被我欺负,我就算是让你爬过来,你也得乖乖过来。”年轻的男声。
还有一个真实的画面,黑夜,小巷子,脸庞还比较青涩稚嫩的江碎脸上带着伤疤,嘴角下贴了一张创可贴,在和面前身材肥硕的男子厮打。
那人边挨揍边叫嚷:“卧槽你妈,你个没人爱的怪人。”
梦还没结束,江碎来到了一片漆黑的地方,无边无际。
走也走不出去。
自己是不是不在了,已经消失了?
可他不想,他记得,他还有个藏在心底的东西,是梦想。
他才不要在这片黑暗。
江碎又来到了一片蓝,底下很清澈。
有人说过,太爱蓝色,会溺海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蓝色这么美。
海好美。
好像让时间停留这一刻,看看这片海,星辰与月光在海上交织。
可是不会有人相信,有这么美的地方。
这是一个梦啊。现实不会有这种地方的吧。
可偏偏记忆里有那么一个人说过:相信即存在,我所坚信的,就是我的世界。
那人叫什么?
梦是想不起来现实的。
可梦里的江碎却喃喃:“许、谢。”
随后,梦中的他也睡了过去。
他走出了黑暗。
等到醒来,江碎已经在医院了。
睁开眼,是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江碎看看旁边,自己的右手插着管。
拍拍耳朵,已经不疼了,可头部却异常酸涩,尤其是后脑勺的地方,头部中间似乎还有很重。
其实耳朵说好听点是不疼了,难听一点就是没有什么知觉。
江碎使劲让自己坐起来,头太重太疼,只好靠着后边,头抵在冰凉的墙壁,才有了些缓和。
他又靠近了点墙,他太贪恋这凉了。
看看挂着的石英钟,下午三点,难怪外边大太阳。
门被打开了,是许谢和刘栖。
刘栖快步向江碎那里走去,许谢一蹦一跳地向江碎那里跳过去,刘栖见江碎这样,以为他坐不起来,马上把手伸到他后背,作势要扶他起来。
被许谢止住,许谢轻柔地抓着江碎的手臂,觉得很瘦很细,轻轻一下就可以握住。
许谢让江碎继续躺下去,江碎坐久了本来就酸,现在舒服多了。
二人坐下,许谢拿了一个苹果,削起来,刘栖给他摆好饭后让他吃。
江碎说:“我想再睡会。”
刘栖和许谢默契地面面相觑,刘栖想:我天,江碎不会得什么绝症了吧……
许谢脸色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