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墨菲定律”，坏事无论如何都会发生，无论你怎么想避免。

周安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被金乌带到医院。手术失败？从莱恩口中听到这几个字时他完全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埃里希之前从没说过这些，明明出门前他还吻了自己的额头，叮嘱自己不要着急回家。表现地正常到不能再正常，根本察觉不到端倪。

焦急地望向车外，悬浮车已经开至最快，周安搭在小浣熊肚子上的双手掌心沁满冷汗。

“不要担心，搭档战斗力爆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金乌难得老老实实蹲在周安膝盖上，“莱恩就是嘴巴毒，安安你不要信他瞎讲。”

“好像每次都是我最后一个知道他受伤了。”

周安苦笑道：“是不是很废物啊。”

“胡说，你难道忘记练习室那次开着机甲把搭档揍到不能还手了吗？安安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能把搭档按着打的人。”金乌坚决不允许周安这么说自己。

下意识摩挲手上的戒指，小苍兰在透明宝石中盛开，温润触感多少抚平了些内心不安。

夜色下高大树冠如同一只只魔鬼，张开大口急欲将人吞噬。周安下意识拉紧外套，莱恩已经等在私人电梯处，一行人急急忙忙赶向病房。

周安终于见到了埃里希。

“埃里希天生属于战场，属于联盟，他本该在最需要他的地方尽情施展，而不是像现在这幅鬼样子。” 莱恩无法接受手术失败的现实，一直被勉强压制的怒火此刻全部浇向周安。“瞧瞧他遇到你后做出的这些行为，简直是得了失心疯！”

“我就不该同意他的决定，亲眼看他做出这种脑残行为！”

黑发青年一言不发，埃里希就躺在面前两三米处，透明玻璃将他与外界隔开，似乎无论外界发生什么事情都将跟他再无关系。

病房中只有观察仪器运行的声音，过了良久，周安开口：“可以告诉我手术失败的后果吗？”

情绪逐渐平复，莱恩把手术自愿书的纸质版递给周安，“自己看吧。”

——

手术过程中，因信息素、精神力波动异常等因素，有损伤或切除腺体的可能。

术后可能发生切口感染、出血，以及心、肝、肾、脑等器官或系统的并发症，严重者将导致死亡。

……

……

患方已充分了解该手术方法的性质、危险性和后果，并同意拟定的手术方案。

患者签字：埃里希·雷克。

纸张从手中掉落，“他会……”，周安无论如何都吐不出那个字。

“还有命在，但腺体不可逆性损伤，初步诊断再也无法感知或释放任何信息素，包括你的。最糟的是精神力受损，大概率无法恢复原来水平。”莱恩讥诮一笑：“对了，你可能也不会明白丨精神力对一名机甲驾驶员到底意味着什么。”

“精神力受损对机甲驾驶员而言，将会是毕、生、的、遗、憾。”一字一句清晰而又缓慢地砸在耳膜上。

“抱歉。”除了这句话周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这句话你该说给正在昏迷的人。”

手最先动了一下，接着睫毛微微颤动，昏迷中的alpha开始有苏醒的迹象。

“患者醒了！”惊喜的声音打破沉重氛围。

医护人员涌入无菌室为醒来的埃里希测量各项体征。麻醉还留有残余，埃里希眼神迷茫，但目光仍穿过人群准确地找到站在玻璃后的周安。

“已脱离危险，可转入普通病房，至于手术失败的后果还要持续观察，很多后遗症一时半刻不会显露。”

“谢谢您。”周安向医生表示感激。

“应该的，有突发状况请及时反馈给我们。”

主刀医生带着助手急匆匆离去。还有大量监测数据等待分析，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么此刻能做的就是找出最佳补救方案。

“你先进去吧，现在他最想见的人应该是你。”说完莱恩也跟着人群离开，走之前不忘把金乌这只“超大电灯泡”顺带拎走。

病房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手术的事该提前和你商量，抱歉，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埃里希首先开口，明明是竭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人，却还是让他露出了伤心的表情。

“我根本不在乎。”周安声音中带着颤抖，“比起你的身体，彻底标记、信息素匹配度这些什么都不是！”

“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做任何决定之前请想想我，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可以想想我吗……”挺直的腰背终于垮下，周安抬手掩面：“抱歉，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为什么是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