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滴水珠轻轻落在了地上,没掀起一丝尘土,没有半分响声,却狠狠的砸进了南宿的心里,瞬间,他卸去了满身的戒备和谴责坚定的心理,只有惊慌失措。
他听见少年无动于衷的话,似是和平常别无二样,“南宿不喜欢我了吗?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冷漠的话。”
那一晚,南宿所有的底线都没了,他仿佛守着城池的人,连反抗都没有,一退再退,敌人不动声色,不费一兵一卒就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让他自愿打开了城门。
那滴若无其事,缄口无言的眼泪,彻底乱了南宿的心神,他从未见过官泽那样脆弱,无助,如履薄冰,好像他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他的生死。
后来,南宿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也默认放纵了官泽对他上下其手,他说服了自己,看来他注定要做一个溺爱不明的长辈了。
那晚南宿“奋起抵抗”的结果,最终是以他和官泽同塌而眠为结果。
少年人火热的躯体紧紧的贴着他,他没有阻止,虽然他们俩已经很久没有在同一张床上睡过了,南宿睡前想到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样真的没有不奇怪的地方吗?
放纵是阿拉丁的神灯,你若是没有遇到它,就永远不会许愿,不会想要不劳而获,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然后,是无穷尽。
南宿任由他的手像个玩具一样,被官泽握在手里,“不知道,先通过试炼再说。”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个师门。”官泽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他每天都要跨越两个峰来找南宿,而且一般都是找不见人的,所以他只能守着薛晓蝶,守住了薛晓蝶,就能等到南宿来寻他。
“怎么了?柳长老对你不好吗?”南宿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
官泽摇头,只细细抚摸南宿手掌的纹路,他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他只看着南宿的手,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的东西,仿佛有皮肤饥渴一般,连南宿低的吓人的体温也被他深深迷恋,甚至于他自私的想,阿宿的这个极寒体质真是个好东西,这样就没有别愿意碰他了。
官泽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用体温把这双精雕细琢的手捂热,然后又看它慢慢凉下去,乐此不疲。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一个人在柳长老门下,都没人愿意和我说话,他们都排挤我。”
“……”
要不是去找过你,我险些信了你的鬼话。
官泽作为整个唐门进步最快的弟子,说是天赋异禀也不为过,完全称得上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随着年龄的增长,官泽仿佛脱胎换骨,长得愈发出众,加上他性格温良,待人极好,在唐门收获了一堆迷妹迷弟,也收获了一堆师兄弟的羡慕嫉妒,
官泽啊——
南宿知道,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另一个主角,是没有被他仔细了解,却不得不了解的人,在原文里,有一个人,他从一开始,就受到世界的宠爱,受到天道的偏爱,他是最好看的人,是最快乐幸福的人,被万人喜欢,没人会不爱他,他们为他出生入死,为他上刀山下火海。
官泽,千离朔。
这两个人,似乎到后来才见面,相视,一见如故,不过这都是后来的剧情了,每每想起,南宿只能一遍遍悔恨,他当时为什么不闲的没事干把那本小说看完。
到很久很久的未来,南宿才想起一个问题,那个风光霁月的少年郎,怎么会在初见时那样凄惨,沦落到那样的地步。
若是南宿能早早参悟这个问题,说不定,他就可以改变命运写好的故事,阻止后来的事情发生。
可是他没有预见未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