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啊,不是娘说你,把你娶进门是要你做少夫人不假,但是你多少也该尽点妻子的本分吧,怎么反倒给重锦添麻烦呢?他可是我们萧府唯一的血脉,这要是万一……”老夫人斥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老爷一个不悦的眼神制止了。
萧老爷以不苟言笑的面容道:“翎儿,你娘的话虽然说得重了些,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别的我也不说了,只希望你下不为例,懂吗?”
“翎儿晓得了,爹和娘请放心。”事到如今,赵夕辰只得乖乖地应了声。息事宁人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萧重锦听赵夕辰这么说,眼神甚复杂地瞥了赵夕辰一眼。
萧老爷和老夫人依次离去,华夫人多留了一会,喝完一杯茶之后,终于也起了身,走到赵夕辰和萧重锦面前道:“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吧!”
说完,华夫人纤细的背影渐渐远走。下人们见状也都退了下去,整个大厅只剩下赵夕辰和萧重锦。
萧重锦先是微微侧过脸看了看赵夕辰,然后才愧疚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害你受责备了。”
“没什么,你别内疚。他们只是说了我两句而已,我承受得来。咱们回房去吧。”
两个人正欲起身离开,门外却突然探出一个小脑袋,然后慢慢露出了他的额头和眼睛。那清秀白皙的脸,不是方裕,又是谁?
“方裕,你怎么过来了?”赵夕辰向前一步,开口问道。
方裕环视了一下大厅,这才将整个身体从门侧移出,对赵夕辰道:“我怕大厅里有人,所以就一直躲在这里。”
萧重锦听完方裕的话,马上就不高兴地开了口:“咱们萧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听了这话,方裕不由得低下头去。对于他们两个,赵夕辰都不想再多说什么,两颗一样脆弱的心,伤了哪边都不好。只不过,萧重锦对方裕的敌意太让赵夕辰费解,似乎方裕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在萧重锦眼里都是错。
“方裕,你是要找我?”赵夕辰叉开了话题。
方裕闻言,点了点头道:“听淘淘说少夫人摔倒了,我很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方裕,我没事。”赵夕辰心里觉得暖暖的,来到这个无依无靠,四周全是陌生人的地方,能被别人这样关切和担心,她真的很感动。
“你关心得多余了吧?别忘记那天晚上我对你说过的话。”萧重锦硬生生地打断了这温馨时刻,冷言冷语道。
“萧重锦,你别无理取闹了,方裕只是一片好意。”赵夕辰说道。
萧重锦似乎没想到赵夕辰会出言袒护方裕,眼中滑过一丝惊诧,但很快就恢复了一脸漠然的样子:“是我无理取闹,只有他好,行了吧?”
说罢,萧重锦拂袖离去。虽然一再地想要使两人的关系融洽,但是,赵夕辰的努力似乎总是徒劳。
“方裕,你别介意,他这几天心情不好。”赵夕辰解释道。
方裕淡淡地笑了:“方裕没怪萧少爷,他的心情,我懂!”
“你懂?”赵夕辰疑惑了。
“恩。就好像是在水中孤单无力地挣扎久了,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棵能让自己依赖的稻草……怎会舍得与别人分享呢?”方裕说这话时,眼神是没有着落的,声音也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
“方裕,你说什么?”赵夕辰反问道。
方裕回过神来,对赵夕辰摇了摇头道:“没说什么。其实方裕也是有事想请姐姐帮忙。”
“你说吧,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尽力而为。”赵夕辰道。
“方裕想到药铺去帮忙切切草药,打打杂,府上人手充足,没什么需要方裕做的,方裕想要找点事情做,不想白吃白喝。”方裕道。
“嗯,那好吧,”赵夕辰道,“我就先帮你跟重锦说说,不过到底行不行,我心里也没个底。”
这日恰逢祈皇庙会。
赵夕辰一觉醒来,身旁萧重锦又没见了。
看着榻上已经叠放整齐的枕头和丝被,赵夕辰莫名地觉得心里闷闷的,昨晚那些不痛快的回忆似乎仍旧没有散去。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赵夕辰总能闻到萧重锦身上有股似有若无的脂粉味,那一定不是她所有。
赵夕辰倒回床上,用丝被蒙住了自己的脸,无趣地憋了很久,才又重新坐起来,在心里暗暗道:“这样可不成,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闷闷不乐,还能好好混下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