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担心对方突感任何不适,杨岁没有一点困意,即使自己昨晚也没有休息好,早上又早起收拾二人的东西,那时候自己都是轻手轻脚,生怕吵醒对方最后的安宁。
手肘撑在窗边,只觉肩膀一边有些重,转头发现他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担心他睡得不舒服,又向他近了几分,看到对方紧皱的眉头,又停下动作,生怕将他弄醒。
飞机落地的时候,杨岁的胳膊有些发麻,见对方转醒,才抽离手臂,轻甩两下,张崇羽似乎一路上睡得都很好,已经比上飞机时有精神多了。
昨天晚上两人决定要回江城的时候,就告诉了许知言和江洋,刚从出口出来,就看到那俩人不知从哪弄来的牌子,上面写着:嫩少糙汉归城,不少从出口出去的人看到这个牌子,都在那窃窃私语。
那俩人像是察觉不到一般,时不时还张望,询问对方,“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杨岁,咱俩逃吧,如果过去的话,我们说不定能黑红一把,”张崇羽用外套遮住自己的脸,生怕叫那俩人看到自己。
他从没有这么赞同过对方的言论,现在过去,一定会被拍下,说不定还能被扒出自己的学校,到时候,不用自己语文第一的成绩跟大家见面,那个照片就可以了,“好——”
两人勾着腰,从出口另一边溜走,只是没想到对面两人眼尖如虎,“杨岁!张崇羽!”许知言率先喊出口,再搭配上那个欢迎牌,这下被窃窃私语的人数变成了四人。
“我靠——”张崇羽拉着后面准备打招呼的杨岁就跑,那俩人现在与他而言活像瘟神,什么嫩少糙汉啊!他嫩吗?快要18的人,也不嫩啊!
“张崇羽,你别跑!”许知言将那个一米长的牌子扔给身旁的江洋,就去追两人,“我的欢迎语你们不喜欢吗?”
“是个人都不会喜欢吧!”见对方手中不再是那个脑残一样的牌子,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许知言根本不搭理他,只是询问式的口吻:“杨岁,你一定不这样觉得,对吧?”说罢,还勾起唇角,一副对方一定会支持自己的样子。
“不是,其实我也觉得挺......”说罢,摸了摸鼻尖,那是他心虚、尴尬时惯用的动作,歉意的目光看着许知言。
对方像是没了信心一样,撇了撇嘴,嘟囔道:“明明就不错啊,嫩少是杨岁岁,糙汉是张崇羽。”
这话一出,当事人不乐意了,“凭什么我是糙汉啊?老子哪里糙了?!我非常不认同!”
像是表示绝对抗议,抱臂不满看着对方,挑眉,语气有调侃有含怒气,“你这么说的话,我现在更不喜欢了!”
许知言看了看张崇羽,又看了眼杨岁,有些无奈,“跟杨岁比起来,你确实更显老啊。”
显......老?!
这两个字活像一盆冷水,如果时光能重来,他一定不告诉这俩货他们要回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
为什么都坐在出租车里了,这个讨厌的牌子还不扔掉啊!
张崇羽一脸丧气的坐在后排,如果上车的时候没有看错,那司机看到牌子,明显笑了一下,此时车上像是从外面回来的,只有他和杨岁,绝对是人生黑料!
早知道回来会是这样的,他更想病死在酒店,像是真的难过到了,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换种思路,没有人拍照,也挺好,”杨岁自觉这是一种安慰。
只是没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张崇羽还是一脸死样瘫坐在位置上。
打开家门,两天而已,家中的灰尘不多,只是还没有见着刘万琴回来,将东西收拾好,看着日历,寒假对于一个高中生而言,短暂,很多学生都会在补习班过,他也不例外,来年暑假他也要去,届时什么出去玩,与他而言不复存在。
可开学对于一个学生,总是会很焦虑,杨岁也经常幻想,如果有很长很长的寒假,那一定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可惜幻想就是幻想,成不了真。
将家里打扫干净,坐在沙发上,脑海里还是会想起跟张崇羽出去玩的这两天,忽而想到外套的口袋里,躺在里侧的香囊,将其拿出,闻了一下那件外套,全是寺庙的味道,闻久了似乎并不讨厌了。
在自己书桌旁边粘了一个挂钩,将其刮在上面,似乎是凑得近吧,又或者几天的沉淀让它的味道得到了释放,感觉屋里的味道很浓。
坐在书桌上,将笔记本拿出,将那张飞机票夹进去,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但,是第一次和他单独出省,本就只得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