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次的死者没有被注射毒/品,”程澈表情略显沉重,“但我记得三一五案死者旁边有医用注射器。”
邰铮摆手,“这不奇怪,奇怪的是死者的汽车车内四个指纹均没有出现在第一现场,车内虽有打斗的痕迹,还有线状的喷射痕迹,但DNA报告显示都是死者的。”
王曦含举手,气势很弱的问了一句:“所以当年没结案是因为?”
“现场证据不足、证据链不完善、作案工具至今没有、杀人动机不知道、犯罪现场除了死者没有第二人,你找天王老子来也结不了这案子!”
“程澈!”
“... ...澈哥你这个脾气你收敛一下子。”
“我是没查么?整个重案组耗时半年一点线索都没有、海捕文书贴全城、我的组员一个负伤死了一个刚专业就遇害你告诉我怎么查!”
“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你就要解散重案组!”
“那是我让他逍遥法外的么?!”
“抓不到凶手就是你作为刑警的失职!”
邰铮把玩着打火机的翻盖,“什么都没有。”
程澈手伸向烟盒,倒出一支细烟,邰铮见状侧身,大拇指滑动打火轮,香烟燃起,程澈食指和中指掐着烟,头向后仰,脖颈的线条、凸出但不明显的喉结。
可是他太瘦了,展现不出来任何美感,刚才拿烟的动作如果王曦含恰巧抬头,一定会从衣领看到他的整片胸膛,还会因为他腹部上的错综复杂的长五厘米的疤痕吓得说不出话,邰铮把他抱起来的时候都会觉得他的肩胛骨是用来藏蝴蝶刀的。
“疑罪从无。”
香烟燃烧速度过快,邰铮默不作声从他两指之间将烟取出,熄灭,换上一杯温水放在他手中。
王曦含嘟嘟囔囔说:“我记得当时不是成立重案组专查吗?这重案组也不行啊。”
邰铮轻咳两声,摇头。
旁边程澈眼前闪过一‘解除三一五重案组’的红头文件,“是啊,确实不行。”
气氛突然陷入尴尬,王曦含挠头,“那当年四个嫌疑人跟咱们这起无头案有什么关系吗?”
邰铮脸上挂着疲惫二字,“这说起来可就多了。”
“你现在是在家里的沙发上,”程澈把玻璃杯放回茶几上,“这要是让你坐在会议桌上,不用周局,就档案组的都能给你盯出两个窟窿。”
邰铮:“光是死者妻子就两份口供。”
“还能改口供?!”
程澈手动调小音量,“这不是要紧的,关键是两份口供都不能证实有犯罪嫌疑。”
王曦含瞬间捂住嘴,小声说:“那后来呢?”
“她第一口供说3月10日她回家的时候死者在9点左右接个电话出去了,第二个口供说3月11日死者出门她练习到晚上9点40,剧院的人可以证明,3月12也是一样。我们调取监控确实3月10日晚上7点到小区,3月11日晚上10点10分,3月11日晚上10点23分,而且和出租车公司核对也是。”
程澈弹了一下手里的布满折痕的时间线的纸,“你差一个重点,根据走访调查死者家暴,他妻子身上有旧伤,而且经常有邻居投诉甚至在案件发生的去年流产,医生给出的报告是外界因素导致,而死者的妻子坚持称是自己在家不小心摔倒导致的。”
王曦含毫不犹豫脱口而出,“那他确实该死。”
程澈和邰铮互相看对方一眼,前者总结陈词,“法理上不赞成,因为家暴可以走司法途径,离婚起诉都可以,但是在人文方面,这种渣滓最好死的不要太痛快。”
“那其他的呢?不还有三个嫌疑人吗?”
程澈组织语言尽量不伤害王曦含的幼小心灵,“你是......一点也不关注社会法治啊。”
邰铮在程澈腿上拍了两下,给王曦含一个平板,“自己查。”
说完又坐了回来,一把拉起栽楞的程澈,“当年器官有丢失吗?”
程澈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先哕了两分钟,“心脏和胃,都没有,怀疑是让他吃了。”
王曦含不愧是邰铮带出来的,此时此刻的表情就好像复制粘贴,“啊?!”
程澈在两人大眼瞪小眼中喝了口水,“只是猜测。”
“这个任飘交代电影院和书店的时间和现场的监控能对上,而且他本人的血液检验成阳性,他那个信纸看不懂是什么意思,1/13/20/00/H,xh,化学方程式吗?不过他汽车轮胎和车身上有河边的泥土就证明他去过案发现场没错吧?”
程澈托腮,看王曦含渴望得到的答案的模样就好像初进邻里街道派出所的大学生,“你看到泥土也应该看到了白色油布,如果这个白色油布成为本案关键线索,按照你的勘察——”
王曦含投射星星眼,“会怎样?”
邰铮一个遥控器砸过去,恨铁不成钢,“会记大过!勘察不仔细如果凶手在期间毁灭证据你就是真的卷铺盖滚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