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晚读前,教室吵吵嚷嚷。
坐在后门的女生给时青野递过来一张纸条。
“什么东西?情书?”童文宜好奇地望着被揉成一团的小纸条。
时青野发笑:“你写情书是撕一张草稿纸,然后揉成一坨送出去吗?”
“那是什么?战书?”童文宜催促:“快打开看看。”
时青野把纸团打开,小纸条皱皱巴巴的,得用手掌抚平。
字迹歪歪扭扭,赫然写着:晚读前来教学楼下树林,有要事相商。如若不来,后果自负——覃成皓
“……”
时青野看完就把纸团重新揉成原样,烫手山芋似的,扔到桌上。
童文宜眉头紧缩:“怎么又来了?阴魂不散的,高三很闲吗?”
“高三生如果都像他那样,我们学校就完蛋了。”时青野戏说,纸条被一点点撕碎,握在手里。
童文宜把挂在两张课桌中央的垃圾袋扯开,有些沉不住气:“那去不去?”
时青野将手一松,纸屑洋洋洒洒地落入底部,一锤定音:“那就去看看他想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童文宜已经穿梭到张宇的座位,打断了正在用方字格下五子棋的二人:“走。”
两个男生不情不愿地被拉上,到了树林,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夜风习习,树林里草木茂盛,凉飕飕的。
张宇瑟瑟发抖:“不会诈我们的吧?把我们骗来树林……”
向远无语:“骗我们来树林做什么?想把我们活活冻死?”
“再说,学校怕大家在这里搞事,这林子快和教室一样亮堂了,说不定还是整个学校摄像头最多的地方。”向远大胆猜测。
“……难怪没人。”
童文宜说:“是不是我们人太多,覃成皓形单影只不敢过来,又回去叫人了?”
“很有可能。”向远附和。
“纸条上也没说只许我一个人来,应该不是,再等两分钟,不来我们就走。”时青野也拿不准。
两分钟后,一行人转身走人,覃成皓姗姗来迟。
他远远地喊:“别走!”
时青野停下脚步,看着他一步步跑进。
等他在跟前站定,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什么事,赶紧说。”
覃成皓上气不接下气:“我要你做我女朋友。”
时青野和童文宜异口同声。
“做梦!”
“有病!”
张宇幽幽地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时青野忍了又忍:“再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覃成皓平复了呼吸:“我是认真的。”
“闭嘴。”
覃成皓生无可恋地仰天长叹,再次开口:“上次篮球场那事儿,我的兄弟们都觉得没面子,再加上那天在食堂,我们被抓去办公室批得狗血淋头,你什么事情都没有,他们都记恨你,打算找个机会教训你。”
时青野觉得奇怪:“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吗?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覃成皓鼓起勇气:“因为,因为他们觉得我没本事,每次带头搞事都被狠狠羞辱一通,想把我排挤出去,我当不了大哥了。”
“要想重新树立威信,只有这一个办法。”
态度还算诚恳,时青野语气好了些:“当不当大哥有这么重要吗?而且这算哪门子办法?”
“我看是私心差不多。”童文宜叉着腰补充。
覃成皓不服:“你不懂,这就是唯一的办法,不信你问他俩。”
时青野和童文宜的视线同时转向向远和张宇:“你们什么时候勾结到一块的?”
“你乱说什么?”向远痛骂他:“我们洁身自好,什么时候和你们狼狈为奸了?造谣死全家!”
覃成皓闭了闭眼,压下火气,接着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不愿意纠缠,但我们又必须把面子找回来,以后免不了……”
时青野示意他住嘴:“我们商量一下。”
四个人围成一圈。
“这确实可以一劳永逸,也不是怕了他们,主要是他们以后要是常来找事,我们也难招架。”
“有道理。”
“狗屁道理,你去做他女朋友!”童文宜骂:“事情是大家一起干的,为什么只牺牲一个!”
“我倒是想,他没看上我啊。”张宇讪讪解释。
“……”
三个人吵吵嚷嚷,时青野游离在外,思绪飘到了和钟若水不欢而散那天。
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反观当时的自己,嘻嘻哈哈不当回事。
换位思考,应该挺闹心的。
时青野叹了口气:“我觉得可以。”
见状,童文宜郑重地说:“既然这样,你放心,我们都跟在你后面,他要是敢对你动手动脚,我们一定冲上来。”
时青野点点头:“再问问。”
“商量好了没?要打铃了!”覃成皓心慌,班主任最近盯他盯得特别紧。
时青野转过身:“可以,但你怎么保证以后不骚扰我们了呢?”
覃成皓眼睛一亮:“只要我当他们老大一天,绝对不来找你们的事。”
五个人在寒风中,草草拟定了一份并不正规的协议,迅速把这件事敲定了下来。
并决定速战速决,今晚就展开行动。
时青野吐槽:“你这老大当得可真不容易。”
覃成皓不屑地说:“你们以为老大很好当吗?”
张宇指了指时青野:“那你要问她了。”
覃成皓摇了摇头:“跟你们说不通,我们跟你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