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总的喜欢是要人的性命,那我们可奉陪不起,就此到底了。”陈言直言直语,拿起包想走。
“我不会了,”擦桌而过的一瞬间,陆安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眼中有失落的光闪动,陈言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我不会再做任何让她伤心的事情。”
陈言转脸看着她。
陆安缓慢又坚定举起手,拇指扣住小指,扬起三根手指,眼睛从下往上直视陈言目光,一字一句道;“我发誓。如有有假,我余生不得终度。”
夜已深,仲春的风还是沾染着些许寒意,让人不禁加快脚步。
陆安双手撑在车身上,感觉胸口里一腔怒火和心疼。回想刚才与陈言的谈话,她忍不住低吼,一拳愤愤地砸在漆黑的车前盖上,黑亮的铁皮陷下去一个窝。
无论陈言怎么打听她最终没能从陆安嘴里听关于伤害唐瓷的原因。陆安反复再三表示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做任何让唐瓷伤心的事情就差写个保证书按手印,才堪堪让陈言停住了逼问的口牙。而陈言也解答陆安一直缠绕在心头的不解之云。
“你有没有察觉到唐瓷总在回避你?”陈言轻轻搅动手里的小银花勺,眼睛抬起瞟一眼陆安,“回避一些过分对她献殷勤的人,尤其是像你这种。”
陆安皱眉,她并不是很喜欢被人划分为某种人,这让她觉得自己被定义了。沉思片刻,她当然是喜欢唐瓷对别人越冷淡越好,最好除了她谁都不理,但她确实感觉唐瓷总是若有若无刻意地对她保持着距离感。
陈言叙叙道:“唐瓷上高中的时候班上有个男生,人长得不错家里又是富二代,在班上很受女同学欢迎。突然有段时间,他对着唐瓷亲近了起来,经常从家里给唐瓷带各种小点心还陪她一起上下学。唐瓷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很乖乖女的性格,听老师听家长的话,规规矩矩了十几年,哪里招架得了公子哥的追求,她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情意满满地给那个男生写了人生第一封情书,转头被男生随手扔给了别的男生当着全班的面阴阳怪气地念出来。唐瓷当天哭着跑出去好几天都没脸来上学。”
陈言说到这里不禁攥紧了拳头,怒目切齿,眼神里充满了深恶痛绝。
“唐瓷那个时候也单纯。重返学校后,那个男生私下里找过她,跟她道歉,说信不是他给的,有人趁他睡着了从他桌子里翻走的,他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唐瓷犹豫了几天还是点点头原谅了他,更过分的事情来了——那个男生在一次放学后交给唐瓷一张信函和一个礼盒,礼盒里是一条漂亮的钻石裙子,男生告诉她,想邀请唐瓷周末去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请她一定要来,并务必穿上他为她亲手挑选的礼服到场。”
陈言顿了顿,感觉喉咙里涌一股闷热的酸气,指节捏得泛白:“唐瓷傻乎乎地看着手里公主般漂亮的裙子,哪里注意那个混蛋斯文嘴脸背后阴险狡猾的光。唐瓷第二天高高兴兴地前去赴约,她小心翼翼地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面的每一个人都生得高贵无比,她害怕地缩紧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肥大,她在宴厅里努力寻找那个人渣的影子。会厅突然安静。从二楼缓缓走出了了一对俊男美女,唐瓷挤在底下的人堆里一看,男生正是那个富家子弟,而他手边挽着的那个高贵的女伴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晚礼裙!”
陈言心痛得闭上眼睛,梗塞到音哑,“那个混蛋故意给唐瓷准备了一条相同的晚礼服。唐瓷那个时候不太苗条,镂空的衣带勒在她身上...并不好看......宴会的女主角高高在上地俯视她,眼角露出讥讽的光,唐瓷哭着推开身边窃窃私语的围观者,逃跑走了——才明白,那是一场有钱人之间无聊低俗的打赌游戏——公主王子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普通的凡人,都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唐瓷回来后变得寡言少言,不就便转了学,从此对谁都保持的疏离感。”
一诉长长的话结束,杯中的热饮早就被搅得冷却,陈言也失去了品尝的兴趣。
陆安坐着听完一动不动,手下搭着的西装裤起了几道深深地褶印。骨节被捏得隐隐作响,关节处的皮肤薄得仿佛能破出鲜血来。
“陆安,我发过誓,这样耻辱的经历我不会再让唐瓷经历第二次,如果你敢欺骗她,我死也不会放过你。”陈言冷历地盯着陆安,眼底闪出凛冽的寒意,一字一句顿道。
陆安迎头对上她深沉目光,眼眸漆黑深暗,寒得像能杀人;“他叫什么。”
“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