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抓到一点蛛丝马迹,乌明维立即失去对这个北哥的兴趣。
失去兴趣,却还要应对刚刚自己挑起话头的当前情况,乌明维当即开始敷衍。
在北哥开口询问之前,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讲了个一清二楚。
毕竟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脑袋不舒服,跟老师请假早退,走出教学楼的时候,他从楼上跳下来。”
乌明维耸耸肩,表示事情就这么简单。
自己不过就是个差点被误伤的倒霉蛋。
“就这么简单?”
北哥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分析出点什么,胡言乱语的心声听在乌明维耳中,简直叫人发笑。不能说办案思路天马行空,只能说可惜对方没有发展沙雕事业的打算。
“就这么简单。”
乌明维应得半点不带停顿。
“我看不见得吧。”北哥哼了一声,退开一步让出死者的所在,“他看得那个方向是你吧,你敢说你跟这个死者半点关系没有?”
乌明维挑眉,这……他还真敢。
就是把这家伙的灵魂拽回来,当面对质,他也敢说,没半毛钱关系。
乌明维坦然对上死者未曾合上的眼眸,那双无神的瞳仁中映出他的身影,将他嘴角的淡然从容一并映入,黝黑的瞳仁深处好似还留有什么潜伏,渗人得可怕。
“我跟他半点关系没有。”
其他治安队员都能听出他的坦然,对视一眼,都在心里笑北哥的盲目自大,没事找事。
乌明维话音却在落下后又起高:“要真说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那也是他,差点砸到我。”
乌明维理直气壮到叫在场其他人瞠目。
北哥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言语,指着乌明维的鼻尖,“你”个半天也没能说出花来。
其他治安队员赶紧各干各的事,这个队员去询问周围人,那个队员快跑离开跟校方调监控视频来看,还有的抬头看看教学楼正对这个位置的窗户哪些是开着的,准备进行排查……
总之找点活干,免得叫北哥注意到他们围观他出丑,拿他们撒气泻火。
北哥眯着眼打量乌明维,半晌咬牙退步,试图保住自己最后的面子。
“你,很好。”他挤出的硬笑挂在脸上,像是扯了张假皮敷脸,丑到没眼看。
“没事,我们这不过是例行询问,感谢区民的配合。”
乌明维听到他怂了。
他觉得自己太过硬气,怕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后台,又或者就是脑子不太正常。
有道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他这个岁数能够混到这个职位上,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别惹脑子不正常的。
尤其是自己这种见到尸体面不改色,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的——不是脑子有病,就压根不是人。
乌明维听着他心中给自己下的定义,怎么说呢……
虽然这个人无论是外表还是内里,都是难掩的丑陋又愚蠢,但好歹活到这么大岁数,岁月还是待他不薄,给他留下了活命的经验。
乌明维没打算节外生枝,配合得很。
“不用客气。”
反正,他是半点不客气。
这话又把北哥噎个正着。
他看看乌明维,只得在心下腹诽叫骂两句,强把不顺的气咽下了。
乌明维听着他愤愤的叫骂,尽是些不堪入耳的词汇,还过不去小白脸这茬,都说狗改不了吃屎,果是如此。
他没作声,眨了眨眼。
地上的影子里伸出一只小小的节肢,挣脱地面的束缚,像是没有脊柱支撑一般左歪右扭,顺利搭上北哥的裤脚,像是一只蚂蝗一点点攀缘而上,很快隐没在裤子褶皱间硕大的阴影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