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全部都是灰色的,面目模糊,发出各种无意义的嗡嗡声。
小巴蒂感觉无聊极了,他想,他的这些同学的名字他很少能记住,就如同过眼云烟一样。
魔力平平,智力平平,没有野心,贪图享受,人生简直一眼望得到头。
如此平庸而无知的人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不如一把火全烧了。
隐藏在他心里的破坏欲望开始作祟,他甚至有些兴奋,如果他把霍格沃茨烧成废墟,他的父亲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迫不及待想看到他那傲慢的父亲陷入巨大的丑闻,从高台跌落。
小巴蒂举起魔杖,对着那些庸庸碌碌的学生喊道:“厉火焚……”
但还没喊完,他的魔杖就脱手了。
他回头,看到晦暗的人群突然静止不动,就好像时间暂停了一样。
一抹亮色拨开静止的人群,朝他走来。
她蓝色的眼睛闪着愤怒,一脸轻蔑,但小巴蒂不仅没有被她的眼神刺痛,反而更兴奋了。
“凯瑟琳!”他哈哈大笑,“这是你第几次挡在我面前了?让我数数,第一次,你阻止我用错误的咒语去损害那个告状精的大脑,第二次,你把告状精从禁林里救出来,没让她被狼人咬伤,第三次,你把你干的事栽赃在我头上,让我失去了成为食死徒的契机……”
“但你还是成为了食死徒,不是吗?”凯瑟琳冷冷地说。
“那你怎么不继续挡在我面前呢?那时候你去哪儿了?你不告而别……”小巴蒂神经质地笑起来,“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了我了……”
场景忽然开始转换,他好像回到了过去某一天,那个时候——
对了,是斯拉格霍恩鼻涕虫俱乐部的圣诞舞会即将举办的时候。
凯瑟琳在路上遇到了那个怪人洛夫古德,突发奇想邀请洛夫古德去舞会。
当时他就站在角落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隐忍着自己不懂的情绪,直到忍不住爆发,转化成尖酸刻薄的嘲讽。
但这一次,他没有任由凯瑟琳拦住洛夫古德,他站了出来,非常唐突地开口,邀请凯瑟琳成为自己的舞伴。
凯瑟琳灵动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一脸狐疑:“你在打什么主意?”
小巴蒂心里想说,我觉得我可能有点喜欢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但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反正你也找不到舞伴,不如和我凑合凑合。”
“谁说我找不到舞伴?”凯瑟琳扭头朝洛夫古德走去,但转眼间,所有人都消失了。
走廊空空荡荡,只剩下小巴蒂和凯瑟琳两人。
“你干的?”凯瑟琳冷冰冰地问。
“当然,这是我的梦。”小巴蒂又发出了神经质的笑,他打了个响指,场景再次转换。
他们来到了鼻涕虫俱乐部舞会现场,小巴蒂如愿以偿地揽着凯瑟琳翩翩起舞。
“你不是还在试图挽回弗洛伦斯吗?为什么突然找上我?你这样真让我瞧不起。”凯瑟琳不屑地说。
“你什么时候瞧得起过我?”小巴蒂反问。
凯瑟琳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我没有瞧不起你。恰巧相反,我很在意你。”
小巴蒂像被一道闪电击中了,电流窜过他的身体,让他浑身上下泛起颤栗的鸡皮疙瘩。
他揽着凯瑟琳的腰朝自己怀里靠近,恨不得揉碎她,从此让他们骨血相融。
“你如何在意我?”小巴蒂颤抖着问。
凯瑟琳的手像毒蛇一样缠上了他的脖子,冷笑着说:“我在意你,在意到后悔没有亲手杀了你。”
说完,她的手忽然一紧,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呼吸困难。
他大声咳嗽着,仿佛溺水一般拼命挣扎。
场景再次转换,他好像又回到了上次在戈德里克山谷音乐节,两人兵戎相见的那一幕。
凯瑟琳把匕首从他大腿拔出来,然后狠狠插在了他的胸膛。
“这样也好,我情愿死在你手里。”小巴蒂微笑着,看到凯瑟琳脸上写满了不解和困惑。
凯瑟琳伸出了手,小巴蒂就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块浮木,握住了她,希望她能最后拉自己一把。
小巴蒂一使劲儿,终于醒来。
他从水已经变得冰凉的浴缸里爬起来,大声咳嗽着,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刚刚他在浴缸里睡着了,不小心滑入了水中,呛着了,才会梦到凯瑟琳杀死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平息下来,爬出浴缸,从衣服堆里找出手表,发现已经凌晨3点了。
浴室镜子上蒙着一层水雾,他伸手抹去水雾,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苍白的肌肤下是薄薄一层肌肉,不甚健硕,也不至于软弱。
大腿上那道刀疤还在,他故意没用白鲜,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想留个纪念。
脖子上是银色的颈环,伏地魔随时都可以通过颈环取他性命。左臂上是黑魔标记,上周刚刚被烙上。
他早就没办法回头了,还妄想着同样身陷囹圄的凯瑟琳能拉他一把?
真是可笑啊。